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忽然間只聽得“噗”的一聲,花靈兒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猩紅的血跡濺落在地上,顯得格外刺眼。
“姑娘饒命……”萬花婆見狀臉色大變,急忙雙膝跪地,朝著凌音哀求起來。
“靈兒這是怎麼了?”凌音這時才抬起頭,臉上露出一副無辜的神情問道。
“回姑娘,都是這丫頭調皮貪玩,不小心亂吃東西,誤食了老身自己配製的藥物……”萬花婆一邊說著,一邊伸出一隻手扶著搖搖欲墜的花靈兒,另一隻手則迅速搭上了靈兒的脈搏。然而就在手指觸碰到脈搏的瞬間,萬花婆的瞳孔驟然睜大,滿臉皆是難以置信之色。
緊接著,萬花婆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手忙腳亂地從懷中掏出各種瓶瓶罐罐,倒出裡面五顏六色的藥丸和解藥,逐一喂進花靈兒的口中。隨著每種解藥被嚥下肚去,花靈兒的額頭上冒出的冷汗卻是越來越多,原本蒼白如紙的小臉此刻更是毫無血色可言。
當最後一粒黑色的毒藥被送入花靈兒口中之後,萬花婆整個人彷彿虛脫一般,直接癱軟在了地上,大口喘著粗氣,眼中滿是驚恐與絕望。
“求求姑娘開恩啊,老婆子我真的再也不敢啦!我就只有這麼一個寶貝孫女呀,請姑娘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貴手放過我們祖孫倆吧。從今往後,我們祖孫二人願聽從姑娘您的一切差遣,絕無怨言吶!”萬花婆渾身顫抖著,任憑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額頭滑落,浸溼了身上那件破舊的衣衫,但她卻連半點兒動彈的勇氣都沒有。
“婆婆不必如此多禮,快快起身便是。”那聲音清脆悅耳。
然而,萬花婆哪敢輕易起身,她依舊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連連叩頭道:“老婆子實在不敢吶,姑娘饒命啊!”說著,還用衣袖輕輕擦拭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
凌音見狀,倒也不再言語,只是微微蹙起眉頭,將目光重新投向手中的賬本,專心致志地翻閱起來。
此時的萬花婆內心惶恐不安,跪伏在地的身體愈發顯得卑微渺小。她暗自思忖著,這靈兒方才進屋時明明還是好好的,究竟是何時中的毒?又是何人、於何地、以何種方式給她下的毒呢?無數個疑問湧上心頭,令她如墜雲霧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凌音終於合上賬本,將其輕輕地放置到一旁。然後抬起頭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仍跪地不起的萬花婆,緩緩開口問道:“婆婆可是心中好奇,想知道我究竟是何時對你孫女下的毒麼?不妨告訴你,此毒乃是我前些日子偶然間所得,毒性頗為奇特。至於下毒的時機嘛……呵呵,那就得靠婆婆您自己去琢磨咯。”說罷,凌音嘴角微揚,露出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
“對不起姑娘,是我的錯,我們不該對你下毒,以姑娘對毒的瞭解,我簡直就是不知死活。”
“你帶著花靈兒走吧,本小姐今日便不再為難於你們二人。說起來,還得感謝你所下之毒呢,它竟讓我憶起了往昔諸多被深埋的記憶,也算是無意間幫了我一把。”女子輕啟朱唇,言語間雖有一絲清冷,但卻並無太多責備之意。
花婆婆聞言,如蒙大赦,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涕淚橫流地哀求道:“多謝姑娘不殺之恩,小的自知罪孽深重、罪該萬死啊!只求姑娘大發慈悲,饒恕靈兒一命。懇請姑娘再行行好,幫我為靈兒解去身上所中之毒。實不相瞞,這最後一味毒藥甚是詭異,小的苦研三年仍未配製出解藥來呀!”
凌音靜靜地站在那裡,美眸微凝,似是在思考著什麼。片刻之後,她並未開口回應那男子,只是玉手輕輕一揮,一個小巧玲瓏的瓷瓶便向著萬花婆飛射而去。
萬花婆見狀,連忙伸手接住瓷瓶,迫不及待地將其開啟。當她看到瓶中的東西時,整個人瞬間激動得渾身顫抖起來,嘴裡喃喃自語道:“天啊!這……這竟然就是我苦尋三年而不得的解藥配方?沒想到竟是如此簡單!”
“好了,萬婆婆。既然解藥已經交給你們了,那麼接下來是走是留,皆由你們自行決定吧。”凌音淡淡地說道,彷彿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
萬花婆感激涕零地點點頭,趕忙扶起一旁虛弱不堪的花靈兒,小心翼翼地將解藥倒入她口中。不消片刻功夫,只見花靈兒原本蒼白如紙的臉色漸漸恢復了些許血色,呼吸也變得平穩起來。
“姑娘大恩大德,老婆子無以為報!從今往後,我這條老命便是姑娘您的了!我認姑娘為主,世代跟隨。”萬花婆激動萬分地說道,同時毫不猶豫地從懷中掏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在自己的手掌上狠狠劃了一道口子。剎那間,鮮血汩汩流出,染紅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