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匯。
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
谷悠然察覺到異樣,順著時珩的目光看去,問道:“怎麼了?”
時珩皺眉,將谷悠然護在身後,聲音低沉,“沒事,遇到只亂吠的狗。”
這話音量不大,卻清晰地傳上樓去。
時珏的臉色鐵青。
他怒極反笑,對著樓下高聲喊道:“你倒是牙尖嘴利,離家一年,別的沒長,這嘴皮子的功夫倒是見長!”
說著,他放下茶盞,站起身,帶著吳立熊三人快步下樓,轉眼就站在時珩面前。
他看著時珩,三分笑意,七分嘲諷,“大哥,怎麼回來也不打聲招呼?我們全家可都惦記著你呢!”
“我們全家”這四個字,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進時珩心裡。
曾經,那是他和母親,擁有的溫暖港灣。
卻因為面前這個人的出現,被攪得支離破碎。
“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個弟弟?”
時珩眼神冰冷,雙手不自覺攥緊,手背青筋暴起。
時珏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大哥,你還不知道吧,祖母已經讓我入了族譜,還給我改名叫時珏,我母親也被接到老宅,如今在時家,我可是名正言順。”
時珩極力剋制著怒火,道:“名正言順?你不過是個鳩佔鵲巢的外人,靠著耍心眼,玩手段,哄得祖母一時開心。”
他一字一句道:“真以為改個名字,就能徹底融入時家?”
時珏臉色一沉,眼中閃過一絲陰鷙,“大哥,你這話可就難聽了,我與你同父異母,流的是一樣的血,怎麼就成外人?”
“這一年,我在時家勞心勞力,打理生意,哪樣不是盡心盡力?反倒是你,一聲不吭帶著母親離家出走,現在倒是回來指責我。”
時珩冷哼一聲,“你做這些,無非是想在時家站穩腳跟,謀取私利。”
時珏逼近一步,壓低聲音卻滿是威脅。
“哼,那又怎樣?如今這時家,形勢早已不同往昔,祖母看重我,族裡長輩對我也多有褒獎。”
“你要是識趣,就乖乖認下我這個弟弟,往後時家的產業,我還能分你一杯羹,不然……”
谷悠然站在一旁,靜靜聽完這些。
她嗤笑出聲,“喲,真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你這臉皮比城牆拐角厚多了,也不嫌丟人!”
時珏瞬間被激怒,盯著谷悠然,惡狠狠地說,“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就想進時家的門?”
“時家根本不會認你這來歷不明的野路子!”
這句話仿若一把火,瞬間點燃時珩的怒火。
他周身寒意四溢,猛地跨前一步,將谷悠然緊緊護在身後,怒目圓睜。
怒吼道:“你敢動她試試!我警告你,她是我認定要攜手一生的人,誰也別想傷害她,包括你和整個時家!”
時珏臉上帶著滿滿的譏諷,“大哥,你以為,你還是當初那個說一不二的太子爺?”
他抬手指向谷悠然,“就憑你現在,能護住她?別天真了,時家門規森嚴,豈能容你隨意帶個野女人進門。”
時珩眼眸森冷,眼底嗜血的殺意一閃而過,“野女人?在我眼裡,她比你們這些心懷鬼胎的人,乾淨千倍萬倍。”
“時家,哼,我不會再踏入那個是非之地,我與你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時珏一聽,愣了一下,隨即仰頭大笑起來,“大哥,你彆嘴硬,時家的榮華富貴,你真能捨得放棄?”
時珩冷冷瞥他一眼,寒聲道:“只有你這種沒本事的人,才會把時家當個寶。”
說完,時珩拉著谷悠然轉身就走。
“你裝什麼清高!有本事你就別回來,回來就得按時家的規矩辦!”
時珏在後面扯著嗓子高喊,臉上因憤怒而漲得通紅。
時珩充耳不聞,腳步不停,拉著谷悠然快步前行。
一路徑直回到車上,“砰”地關上車門。
時珩整個人像緊繃的弦,一下癱靠在椅背上,胸膛劇烈起伏,雙手也不自覺攥緊。
顯然,內心的怒火尚未平息。
谷悠然滿心疼惜,握住時珩的手,想要傳遞一些安撫。
但,時珩沒有任何反應。
谷悠然心下一橫,微微傾身,將自己柔軟的唇印上時珩的。
時珩先是一愣,隨即眼底的怒火像是找到宣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