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關隘口,軍營重地。
“總督大人,有急信。”
心腹疾步踏入轅門。
營地擺著紫檀桌太師椅,尉淵正在翻閱兵部下達的公函。
“誰來信?”
“九門提督王子騰。”
聽罷,尉淵放下公函,起身接過。
正因為王大人的推舉,他才能擔任九邊重鎮之一宣府鎮的總兵,繼而積累軍功成為北涼總督。
他展開信紙,臉龐的笑容逐漸消散,轉而是暴戾之色。
“大人,出事了?”心腹詢問。
尉淵厲聲道:
“叫他們六個人過來!”
“遵命!”
半盞茶後,其餘六個心腹抵達主帳,包括兩位幕僚。
尉淵表情陰沉,字字頓頓道:
“錦衣衛千戶賈環來涼州了。”
轟!
眾人如遭雷擊,眼裡是濃濃的忌憚之色。
前蜀中鎮守太監薛福,這個人被姓賈的扳倒。
而這條老閹狗又得知了一樁秘聞。
堂堂千戶親自降臨涼州,只會調查兩個人。
要麼陝西巡撫,要麼總督大人。
聯想到薛閹狗,他們豈能不焦急?
幕僚率先道:
“大人先別慌亂,倘若薛閹狗真洩露秘密,立刻派人前往涼王府!”
“對!”眾人重重點頭。
如果是偵辦此案,那涼王府肯定有動靜。
尉淵暴怒道:
“快查!”
“遵命!”
眾人來回踱步。
一夜未眠,苦等到第二天下午,一人翻身下馬,火急火燎衝進來。
“怎樣了?”尉淵面容憔悴,焦急萬分。
親信顫聲道:
“那倆人失蹤了。”
嘭!!
尉淵抄起盔甲,重重砸在地上,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暴露了!
假冒者都被強行擄走。
幕僚穩住心神,擲地有聲道:
“大人,咱們別自亂陣腳,姓賈的肯定找不到證據。”
另一個武將滔天震怒,咆哮道:
“大人,您擁有太上皇親賜的王命令牌,可以便宜行事,有先斬後奏之權,要卑職說,以妨礙軍務的藉口,直接斬了姓賈的!”
“莽夫!”幕僚痛斥一聲,指罵道:
“且不說姓賈的根本不會愚蠢到直接緝捕大人,斬了一個錦衣衛千戶,虧你說得出口!”
武將氣得火冒三丈:
“那就任由他繼續查下去?”
幕僚厲叱道:
“他找不到證據,沒有證據想帶走一個鎮守邊關的總督?哪有如此荒謬之事!”
見兩人吵得不可開交,尉淵目光銳利如刀,冷聲道:
“都給老子閉嘴!”
“聽著,今夜棄守邊關!”
轟!
眾人頭暈目眩,表情無比震駭。
棄……棄守邊關?
幕僚嘴唇顫抖,難以置通道:
“大人,一旦棄守關隘,韃子鐵騎就直接南下涼州燒殺搶掠,大人要揹負滔天罵名啊!”
迎著一雙雙目光,尉淵決絕道:
“咱們立刻飛鴿急信,知會兵部內閣司禮監,姓賈的要調查貪腐軍餉案,牽扯二十多位中下層將領,將士們用鐵血鑄就邊關防線,無恥鷹犬卻來動搖軍心,他這麼一調查,將士們失望透頂,戰意疲軟!”
“必須讓朝廷下一道金牌,把姓賈的調回京師,不能再過問北涼事宜!”
“至於揹負罵名?倘若老子不反抗,跟著小畜生前往鎮撫司詔獄,乖乖引頸受戮?”
“你跟老子說,是九族性命重要,還是一丁點名聲重要?”
幕僚面色蒼白:
“不守關隘,將造成一場災難啊。”
尉淵面色變幻,決心未曾動搖,咆哮道:
“一切罪責,都是姓賈的引起的!”
眾人面面相覷,做了這種喪盡天良的惡行,要被蒼生黎庶戳脊梁骨,要釘在恥辱柱上啊!
可什麼都不做,以賈千戶的能耐,司禮監三把手和薛閹狗是前車之鑑,他或許真能找到證據,那就要鋃鐺入獄命喪黃泉了!
“大人,事後追責怎麼辦?”幕僚神情凝重。
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