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問:“說的什麼,沒聽清。”
“沒什麼。”
陳敖趕馬是熟手,馬車行駛得又穩又快,很快就到了侯府的西側門。
從西側門進入,到松風閣的路程是最近的。
李雲昭正要起身下馬車,發覺自己還是一頭散發,又坐回去,朝湯予荷伸手。
“我的髮簪。”
湯予荷在身後撈了撈,將玉簪和發冠交給她,然後看著她七手八腳地捋起頭髮。
一直以來,都是知春幫她梳頭,所以李雲昭自己對束髮這件事情,十分生疏。
如墨河的長髮,抓起一縷,又掉下一縷,團成一團,還沒盤起,又嘩嘩散開。
過了片刻,湯予荷嘆了一口氣,伸手握住她蓬鬆的發團。
“我來吧。”
李雲昭乖乖地收了手,轉身背對著他。
他將她的頭髮重新散落,長指捧起慢慢梳理,然後收攏在手心,束到頭頂齊整地盤成一個團髻。
再將發冠戴上,玉簪穿過發冠的孔洞,便牢固穩定了。
“好了,轉過來我看看。”
李雲昭轉頭看向他,就看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打量一番,忽然笑了笑。
李雲昭擰眉,“笑什麼?”
湯予荷手指勾了一下她的下巴,語氣難掩曖昧,調戲道:“真是好俊俏的小郎君。”
“用得著你說。”李雲昭扭頭,傲嬌地哼了一聲,推開車門跳下馬車。
馬車停下後,見他們倆遲遲不下來,陳敖也沒敢催促,拉著韁繩,老實巴交地站在一旁等著。
見到李雲昭下來,他垂頭致意,恭敬道:“雲姑娘。”
李雲昭朝他微微頷首。
等湯予荷下來,帶著她從西側門進入侯府,穿過重重庭院,九曲迴廊,路過波光粼粼的池水,回到了熟悉的松風閣。
湯予荷像個小廝一樣,提著燈籠走在她身邊,貼心地詢問道:“先去見無言大師,還是先吃飯?”
李雲昭蜷緊的手心有些發汗,除了李清之外,她太久太久沒有見到親人了,所以不自覺地很緊張。
血脈相連的至親,不知為何讓她覺得有些……懼怕。
或者說,她還沒想好要用什麼身份,去面對他們。
見她許久沒有回答,湯予荷替她拿了主意,微笑道:“那就先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