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說了,你現在不能生氣。”湯予荷在一旁出聲制止,轉頭對著路崖道,“說了讓你出去,沒聽見嗎?”
路崖回頭看了看他,滿眼幽怨之色,譴責他的隱瞞。他想問湯予荷,為什麼明明認出了殿下,卻一個人偷偷摸摸的藏著,不告訴他?
湯予荷面不改色,毫無心虛之態,“看我幹什麼,還不快出去。”
路崖又看向李雲昭,而後垂下頭,不情不願地起身退下。
房間裡只剩倆人,李雲昭瞥了端坐著的湯予荷一眼,卻見他還沒換衣裳,唇色已慘白,渾身溼漉漉的,髮梢帶水,腳底下的地板一片水漬。
這種自以為是的蠢物,就是讓人討厭。
外頭依舊在下雨。
她收回視線,盯著幔帳邊的垂珠掛帶,好半晌才開口,“你不是說方魚年背叛了嗎?你這麼把我的身份暴露出來,是想我死得更快?”
“……他不會傷害殿下。”湯予荷默默回道。
李雲昭冷笑一聲,“湯予荷,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殿下何意?”
“你怎麼這麼大意?現在在方魚年的地盤,你還敢把他放了。”李雲昭笑了笑,語氣篤定,“現在刺史府一定被圍了,你們倆把他綁了幾天,還想安然無恙地離開,可能嗎?”
湯予荷笑容淡淡,“看來殿下真的很瞭解他。”
李雲昭嘆了一口氣,“如果他背叛了我,那麼他一定會快馬加鞭送信去給李皎……到時候,我肯定是第一個死的,路崖第二,你墊底。”
湯予荷愣了愣,“為什麼我是最後一個?”
李雲昭想要勸阻他的心思,語重心長道,“為什麼?因為你外祖父,因為你父親,他們的忠義會永遠福澤你,庇護你。所以就算李皎要殺你,也需要一個合理的理由,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需要給朝野一個交代。”
湯予荷沉默地看了她許久,“你以前也想過怎麼殺我嗎?”
李雲昭扭頭看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沒有。”
“那就好。”他緩緩地鬆了一口氣,微笑道,“這樣,就算死,我也一定死在殿下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