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凍,窗外下著雪。
屋內溫暖,桌上的銀鼎下方燃著油火,上方熱氣騰騰,奶白色的羊湯翻滾,香濃四溢。
用長筷夾了幾片切地薄薄的肥瘦相間羊肉,在鼎中燙熟,再沾一沾打好的醬汁。
鮮嫩多汁,帶著熱氣的肉片丟入口中,細細咀嚼。李雲昭吃得滿嘴脂香,清香淡淡的桂花酒倒了滿杯,仰頭飲盡,胃中暖和舒暢,只覺十分滿足。
這種平淡的安穩,很容易讓人輕易的接納,不知不覺的沉淪。
李雲昭一不留神,一杯接一杯溫酒吞下,同湯予荷喝光了兩壺酒。
她對湯予荷威脅道:“這次就原諒你,再有下次……就不會原諒你了!”
湯予荷不知道她原諒的是哪一件事情,是自己騙她,故意讓她擔心,還是說錯話讓她誤會。
不過,她已經向他走近了一步。
他嗯了一聲,搛了一塊細膩嫩滑的魚片放在她的碗裡,順從道,“我再也不敢了。”
李雲昭吃了魚片,一副狐假虎威的囂張,哼聲道,“你最好是,否則,家法伺候!”
她神情得意,彎月眉飛揚,皎白的臉頰微醺,如同染了一層落日前的霞光,眉宇間陰霾散去,嬌媚燦爛。
不過對視一眼,湯予荷握著金盃的手一頓,目色流連,喉結微動。
眼中略有一絲隱忍,他慢慢道,“在奉姑的時候,你有一次喝醉了,還記得嗎?”
李雲昭喝醉的次數屈指可數,自然記得清楚,那是朝堂與漠族談判得勝,中秋前夕,奉姑將士們歸家的那天。
只不過,她確實不記得那一夜發生的事情。
只是知春說過,湯予荷去看過她。
見到她有些疑惑的神情,湯予荷繼續道,“你知道你對我說了什麼嗎?”
李雲昭茫然,“我說了什麼?”
“你說……”他伸手扶住了她的腰,“其實你一直偷偷的喜歡我,要選我做駙馬。”
李雲昭擰了眉,滿臉不相信。
她是什麼人,喜歡就喜歡,還用得著“偷偷的”?
“你自己說的話,你不記得,我可替你記得一清二楚。”湯予荷不動聲色地靠近她,手臂攬住了她的細腰。
“哦,然後呢?”李雲昭不以為然。
“你讓我跟你睡——”他輕聲呢喃,尾音拉得長又長,意欲勾人。
李雲昭瞪眼咋舌,只覺他在耍流氓,胡說八道,就在她破口大罵前,湯予荷的話緊急拐了個彎。
“一張床上。”
李雲昭翻了個白眼,“別以為我不記得了,你就可以漫天胡扯。”
湯予荷笑道:“不信可以問知春,她親眼所見,是你自己掀開被子邀請我進去的。”
“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湯予荷說著,俯身朝她靠去,手臂探到了她的腿彎下,將她撈起來抱住,往臥房走去。
“就像這樣——”他將她放在床上,乾脆利落地扯去她身上的外衣,只剩下單薄的裡衣,便將她塞進被窩裡。
像是情形再現一樣,讓她掀開被子一角,他再站在床邊,垂著眼眸,欲拒還迎道:“殿下,這不合適吧?”
李雲昭反應過來,樂不可支,撐著手問,“然後呢,我說什麼?”
“你說,讓你上來就上來,廢什麼話。”
李雲昭摸了摸鼻子,這口吻,還真像這麼一回事。
“你說呀。”湯予荷催道,“你說了我才能接著演下去。”
李雲昭憋著笑意,清了清嗓子,斥道:“讓你上來就上來,廢什麼話!”
湯予荷爬上床,緊挨著她躺下,然後扯了被子將彼此蓋住。
“然後呢?”
然後?湯予荷目光晦暗如深,面露奸險,循循善誘道,“你說,別這麼拘束,想怎麼做都可以。”
“別這麼……”
李雲昭張了張嘴,忽然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勁,剛轉頭瞪他,驀然被他沉沉的軀體壓住,唇瓣被銜咬,唇齒之間輕輕摩挲撕扯。
因怕她著涼,湯予荷在被子裡喘息著,流著汗,也沒有拉開身上的錦被。
被子下的氣息又潮又熱,滾燙黏人。
李雲昭鬢角的髮絲亦被汗珠沾溼,炙熱的呼吸間,摻著來回往復的嬌哼呻吟,如泣如訴,耐人尋味。
湯予荷將她的一雙長腿勾起,讓她纏上自己的腰,而後伏身吻了吻她微張的唇,便將頭埋在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