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魚年將李雲昭送回房間,知道知春會照顧好她,便不再多餘囑咐,轉頭便往外走去。
他一出門,就看見湯予荷站在門口,像個盡忠職守的侍衛,一雙眼犀利得能把他穿透了。
方魚年腳一頓,堵在了門口,有意無意地擋住湯予荷的路,戲謔道,“湯大公子,怎麼這麼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湯予荷道:“夜深了,路黑難行,方刺史回去小心點。”
聽著這疑似威脅的話,方魚年樂了,“有沒有認清現實啊,湯大公子?這裡可不是京都,奉姑是我的地盤,你不會還想把我套進麻袋裡揍一頓吧?”
湯予荷微笑,沒反駁。
覷著他的臉色,方魚年陰陽怪氣地笑呵呵道:“別犯傻了,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雲昭肯定會生氣的,到時候你還能見她一面——算我沒用。”
這話說的,不可謂是不囂張。
湯予荷手握成拳,眉目益發的淡漠,倏然從容笑道:“方刺史真是會說笑。”
“誰跟你開玩笑?”方魚年毫不掩飾對他的厭惡,朝他翻了個白眼,語氣不爽,“別以為她喜歡你,你就算我們自己人了。希望你能認清,雲昭信任我,因為我就是她,她不會不相信自己的。”
他說完這一番意味深長的話,斜睨了湯予荷一眼,甩袖揚長而去。
方魚年從院中的小侍女手中拿過燈籠,順著橋廊走去,腳步鬆快。
待他回到府外,趕車的親衛瞧著他連連唉聲嘆氣,不由撓頭疑問:“大人這是怎麼了?一臉憂愁。”
方魚年坐上馬車,搖頭嘆道:“這年頭,月老可不好當啊。”
反正他算是仁至義盡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那也只能算湯予荷蠢。
一個不會領悟的蠢物,追不到心儀的姑娘,那也是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