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按在她緊皺的眉頭上,低聲哄道,“早點睡,我去看看,天亮前一定把人全須全尾地給你帶回來。”
李雲昭回過神來,看了看他,“我也去。”
湯予荷一頓,毫不猶豫地拒絕:“不好。”
夜深天寒,他實在不願意讓李雲昭出去挨凍受罪,再有,她在旁邊,他到底還是有所顧忌,施展不開手腳。
“這次就聽我的,安心在家等著。”他輕撫她細膩光滑的臉頰,“信我。”
李雲昭嘆了一口氣,她知道自己跟著去了,湯予荷還得分心照顧她,柔聲道:“那你小心點……你答應我,要把知春帶回來。”
“我答應你。”
湯予荷俯身吻了吻她的唇,依依不捨地轉身離開。
李雲昭梳洗更衣後躺在床榻上,床頭依舊亮了一盞明燈,她雙手枕在腦袋後,望著床幔發呆。
外頭的夜色漆黑,沒有星光,沒有月色,清冷寂寥,像是沉水的烏木一樣,讓人覺得有一些壓抑。
這樣的夜,似乎曾經歷過很多次。
李雲昭沒有多想什麼,只是心煩意亂,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忽而想到了湯予荷說過的,床底下有密室。
不知是真是假。
她躺了一會,忽而坐起身,掀開被子正欲下床探看一番。
忽而房間外傳來一聲奇怪的動靜,似是女子的嗚咽聲,短短一聲,戛然而止。
李雲昭愣了一下,側耳仔細傾聽,卻又是一片寂靜。
屋外漆黑的夜色中,廊下的燈籠輕輕晃動起來,帶著微弱的燭光忽明忽滅。光影閃過之際,房門前一個匍匐倒地的侍女身下,洇出大片猩紅液體。
她瞪大眼睛看著面前緊閉的門扉,口鼻被一隻粗糙的大手死死捂住,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夫人還在裡面……
在瀕臨死亡之際,她猛地伸腿,用盡最後的力氣在牆上踢了一腳。
只輕輕的一聲,而後捂著她口鼻的那隻手,“咔嚓”扭斷了她的脖子。
她瞪著眼,身子軟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