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為什麼不用平板看？”
&esp;&esp;楊禾梔因為老闆突然的提問有些怔愣，她抬起頭看向蔣澤賦，如實回答道：“我不太喜歡用平板記東西，我是那種習慣把文字具體的位置放在腦子裡。嗯……您理解嗎？就是每次回憶的時候，我會先想到這段話在某張紙的哪個位置，這樣我會記得更牢。”
&esp;&esp;這也屬於她當初考研時背書的絕招，紙質化閱讀的效率會更高。
&esp;&esp;蔣澤賦只是笑了下，隨意調侃她：“所以，到時候看到陳老闆那張臉的時候，你只能想起老陳醋？”
&esp;&esp;“怎麼會？您誤會我了，那只是我下午粗略地記了一下而已，我當然有做過了解啦。”楊禾梔覺得蔣澤賦又小瞧她了，唇瓣微微撇下弧度，忍不住繼續反駁道。
&esp;&esp;“就比方說這位陳總，可以說是娛樂地產方面的翹楚，他們公司裡遊樂園的設施有專利技術支撐，人家的焊機有獨立的水壓操控裝置，工廠可以用短時間生產出高附加值的產品。”
&esp;&esp;座位上的閱讀燈將兩人籠進同一片光錐，蔣澤賦伸手扯松領帶，他覺得這樣義正言辭的女秘書好像是有些可愛。
&esp;&esp;“哦，那看來是我們落後了。”
&esp;&esp;他本意只是想故意逗逗她。
&esp;&esp;誰知楊禾梔好像真的是這麼想一般，她煞有其事地點點頭，繼續補充道：“倒也不是技術落後，只是現在我們公司的產業鏈，其實主要覆蓋到了住宅樓盤和公用事業等行目。但這簡直是浪費您當時在國外高價買的g鐳射切割技術，那種龐大的投入根本在短期內拿不回成本。我覺得只要精打細算一點，是完全可以用更少的投資額完成工廠裝置的升級的。”
&esp;&esp;蔣澤賦聞言挑眉，聲音柔潤，像是循循善誘。
&esp;&esp;“原來如此，楊秘書是說，我當時就不應該買。”
&esp;&esp;楊禾梔頓時反應過來，她好像多嘴了，顯得有賣弄嫌疑。只得乾巴巴地趕緊解釋：“當然不是這個意思，蔣總您是屬於高瞻遠矚，還考慮到了公司未來的全智慧化家居加工專案。”
&esp;&esp;“我的意思是，殺雞焉用牛刀。”她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esp;&esp;她的老闆聽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微微頷首，示意她繼續說完。
&esp;&esp;楊禾梔像是被蔣澤賦的眼神鼓勵到，開始想為自己的觀點辯護：“工廠的投資成本完全可以交給部分人力，您當時用高價購買了加工技術，用鐳射切割機取代三百名焊工，省下的是財報數字，斬斷的卻是供應鏈裡的毛細血管。”
&esp;&esp;她的手指隨意翻出一張紙的空白背面，在上面快速畫了張曲線圖，然後筆尖點在裝置折舊率曲線的頂點給蔣澤賦看。
&esp;&esp;“您看，機器生產零件的效率並不算特別成熟。假如把這部分交給工廠的人力，其實時間效率是翻倍的，成本卻可以基本維持不變。還可以解決很多一線臨下崗工人的再就業問題。”
&esp;&esp;楊禾梔的意思很簡單，她只是覺得不能急功近利。
&esp;&esp;當初，她自己就深受找不到工作的痛苦，在如今智慧化浪潮下，傳統實業公司若再盲目跟風，用ai替代人力，無異於飲鴆止渴。
&esp;&esp;缺乏精準適配的智慧改造，不僅難以提升效率，反而會拖累這些企業的轉型步伐，從而加重了很多社會問題。
&esp;&esp;……
&esp;&esp;這邊的蔣澤賦低眉順目地認真聽完，沉默了十幾秒。
&esp;&esp;楊禾梔抿著唇，暗自腹誹：老闆不會這麼小氣，連建議都聽不得吧……
&esp;&esp;“我會考慮你說的話。”
&esp;&esp;蔣澤賦說完，復又好整以暇地盯著他的這位秘書。
&esp;&esp;她漂亮的眸子裡同樣映著他，裡面水光盈澤，臉頰上慢慢爬起紅意，楚楚動人。
&esp;&esp;“你很聰明，也很刻苦。”
&esp;&esp;他終於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不在侷限於淺層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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