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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停車場一片俱寂,一輛碳黑色的賓利悄無聲息停靠良久,車前燈上的車標若隱若現。
&esp;&esp;蔣澤賦揉著眉心,靜靜坐在車裡。
&esp;&esp;按照慣例,司機本應在公司大門口接上蔣澤賦後直接送他回家。然而今天,他卻接到了令人費解的指令——將車再開回地下車庫的專屬車位。停好車後,蔣澤賦就讓他先行離開。
&esp;&esp;光線黯然的緣故,蔣澤賦的鼻樑被明滅光影投下極為立體的陰影,深邃眼窩和緊抿的唇角隱沒在光線暗處。
&esp;&esp;他在a區有專屬車位,離電梯口很近。
&esp;&esp;男人沉沉的目光穿過擋風玻璃,落在不遠處那個東走西挪,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的女人身上。
&esp;&esp;深夜的地下停車場燈光昏黃而稀疏,有些冷清。
&esp;&esp;蔣澤賦盯著女人因為彎腰高高聳起的臀部。
&esp;&esp;不怪只要長眼睛的男人都會覬覦她。
&esp;&esp;窈窕纖細的身軀曲線凸顯,她的腰看起來盈盈一握般纖細,臀部卻飽滿挺翹,線條如同晨霧中若隱若現的山巒,在頂燈下格外誘人。
&esp;&esp;停車場裡似乎混雜著機油的氣息。
&esp;&esp;蔣澤賦饒有興味地看了會兒,忽而曲指,攏火點了根菸。
&esp;&esp;他會抽菸,但沒有太大煙癮,一般只有情緒略微起伏的時候,才會用尼古丁舒緩。
&esp;&esp;“掉哪裡去了……”
&esp;&esp;這頭的楊禾梔嘴裡嘟囔著,找了十幾分鍾也沒看到。
&esp;&esp;蔣凌宇還在地面等,她深深嘆口氣,把另一隻耳釘摘下來放進包裡,心道一聲可惜,現下只能保護好僅存的一隻了。
&esp;&esp;——
&esp;&esp;這頭,蔣澤賦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往電梯口走路的背影。
&esp;&esp;可能因為剛才找東西,女人露出的白皙肌膚,在耳後和鎖骨附近還滲著一點汗,捲髮馬尾經過一天的奔走有點耷拉在腦後。
&esp;&esp;晶瑩翡玉般的耳垂十分光潔,確實掉了一隻耳釘。
&esp;&esp;她很厲害,彎腰時春情動人,走路卻昂首挺胸不顯魅俗,他的這位秘書儀態總是很好,背塑得直直的。
&esp;&esp;蔣澤賦陷入了對秘書上班狀態的回憶,她在46樓和樓間進進出出很多次,煮的咖啡喝起來很醇厚,會解了他失眠的疲乏。
&esp;&esp;似乎很少看到她頹喪的樣子。
&esp;&esp;他正兀自出神,那道倩影已經很快消失在電梯關合的門內。
&esp;&esp;蔣澤賦自嘲一笑。
&esp;&esp;她和他弟弟談起戀愛,也是如此嗎?
&esp;&esp;她會在纏綿後的每個清晨,給他弟弟泡杯那麼香的咖啡嗎?
&esp;&esp;呵……
&esp;&esp;大概她會因為這顆難得的搖錢樹,只會笑得更惑人。
&esp;&esp;蔣澤賦抬了下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靜靜等待這根菸抽完。
&esp;&esp;煙火燃盡,他把煙按在控臺的菸灰盒,起身一把拉開車門。
&esp;&esp;不到半個小時後,男人在b區的拐角處找到了一枚白色花瓣耳墜,花蕊處是一顆廉價的人工鑽石點綴。
&esp;&esp;看起來有些年頭,耳釘表面的光澤微黯,已經有些磨損。
&esp;&esp;他已然荒涼的心底一下子冒出一朵小花,最末端的瓣尖被撬動。
&esp;&esp;他從地上拿起來,摩挲了兩下耳釘的外緣,用指腹把上面的灰塵拭去,隨即揣進褲兜。
&esp;&esp;他認得這種款式。
&esp;&esp;是梔子花,撬動的花瓣被新灑進來的月光漂洗過,很美,很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