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這是怎麼了?不是進城找我大哥去了嗎?咋還哭起來了?”
白豔孃的失聲痛哭,把等在家裡的父子三人給哭懵了。
“別提那個不爭氣的,你們別管我,先讓我哭一會。”
在縣城時,白豔娘怕保衛科把自己也給抓了,一直強忍著,連哭都不敢哭,現在到家了,她要好好哭一場,發洩一下。
直到她哭累了,才慢慢停下了哭聲,一抽一抽的調整情緒。
“當家的,大兒子是指望不上了,以後也別想著進城養老了。”
剛說一句話,白豔孃的眼淚又一次掉了下來。
“他敢!今天他是不是對你說什麼了?你別怕,他敢不養咱們,我就敢去他廠子裡鬧,讓全廠都知道他是個不孝子,看他還有沒有臉面。”
一聽不能去城裡養老,張向東嗷的一聲就急了。
進城養老,當個城裡人,是他們兩口子共同的心願。
“不是,當家的,今天我根本就沒見到大兒子,他已經三天沒上班了……”
白豔娘說幾句停一下,說幾句哭兩聲,在父子三人的催促下,終於是斷斷續續的把經過給講完了。
“完了,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幹,就想著等他以後出息了,能幫襯幫襯我們,他咋能幹出這種事啊!”
“娘,都怪你,從小就寵著他,才讓他養成這麼無法無天的性格。
這下好了,他從工人變成罪犯了,以後我們倆還怎麼說媳婦。”
張向南出事以後,張向東一家沒有了外部支援,舉全家之力供應張旭光,兩個小的沒少讓他們爹孃洗腦。
現在好了,一切期盼都成了泡影,辛苦了這麼多年,一點回報沒看到,家裡還出了個罪犯。
“孩子他娘,你說的是真的?”
張向東一時之間,還接受不了這個殘酷的現實。
“這還有假?我總不能往自己兒子的頭上扣屎盆子吧?從他租的屋子裡找出贓物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著。
廠裡的領導還說了,他們還會調查咱們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
當家的,萬一廠裡派人過來調查,在村子裡弄得人盡皆知的,咱們還怎麼活啊!”
此時此刻,白豔娘再也顧不上他的好大兒,滿心考慮的只有自己。
“現在就別管名聲了,先保命吧,說什麼也不能牽扯到咱們。
張曙光不是機械廠的正式工嗎?聽說還是幹部崗,說不定就能說上話。
那孩子心裡對咱們有怨氣,直接求他肯定不行,這件事還是得找我爹。”
說到底,張向東不過是個莊稼漢,他的心眼子都用到算計家人上了,面對機械廠,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當家的說得對,你去求公公婆婆,你是他們的長子,他們總不能不管咱們啊!”
三年來,這還是白豔娘頭一次稱呼老兩口為公公婆婆,以前都是一口一個老不死的。
“爹,你還愣著幹什麼?快去啊!等廠裡的人過來,訊息在村子裡傳開,我們肯定會找不到媳婦的。
老大你是指望不上了,以後就要靠我們養老了,你心裡可要有點數啊!”
張晨光和張勝光急不可耐的催促著。
“急什麼?我不得找個由頭,慢慢緩和關係嗎?
明天上工,你們哥倆跟著我,對你們爺爺尊重一點。
不管你們爺爺分什麼活,咱們都多幹一點,替你爺爺幹出來,別讓他累著。”
自己幹下的事自己清楚,他已經傷透了老兩口的心。
不然這次也不會做的這麼絕,不收自己家的山貨,還把兩個孫子給揍了。
下午張曙光沒有出門,就和爺爺在家裡砌灶臺。
張勝利也沒閒著,在一旁遞遞材料和工具。
兩個灶臺並排砌在了一起,這樣做飯炒菜都能方便一些。
砌好了灶臺,張曙光帶著弟弟,拿著換洗衣服去了河裡,洗去了一身汗漬。
回到家,張曙光把洗好的衣服掛在了院子裡。
“大哥,咱們今天還去大姑家嗎?”
小傢伙還惦記著串親戚呢。
“去,大表哥生了個閨女,你還沒有見過呢,今天過去看看她。”
張曙光拎著揹簍回了屋,再出來時揹簍被塞得滿滿當當的。
“大孫子,家裡的鹹肉咱們也吃不完,要不要給你大姑送過去一些?”
老太太的忐忑,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