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痕累累的王左掛拼盡全力,終於從洪承疇精心佈置的天羅地網般的包圍圈中,成功逃脫出來。
他不敢有絲毫的停留和懈怠,一路狂奔不止,彷彿身後有無數窮兇極惡的追兵正在緊追不捨。
汗水早已溼透了他的衣衫,沉重的喘息聲如同風箱一般在寂靜的山林間迴響。
他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但求生的慾望卻驅使著他不斷向前邁進。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道穿越了多少荊棘叢生的道路,直到眼前出現了一座人跡罕至、荒涼偏僻的山谷時,王左掛這才稍稍放緩了腳步,跌跌撞撞地踏入谷內。
一進入山谷,他便如同一灘爛泥般癱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彷彿要把整個肺都吐出來似的。
此時的他已經累得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只能任由身體躺在冰冷堅硬的地面上,感受著大地傳來的絲絲涼意。
他回望來時之路,心中滿是憤懣與不甘,同時也對這陝西的亂局有了更深的體悟。
此時,身邊僅剩下寥寥幾個親信,皆是滿臉疲憊與狼狽,但眼神中仍透著一絲倔強。
“大哥,咱們這次算是吃了大虧,差點就折在洪承疇手裡。”親信苗美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恨恨地說道。
王左掛緊咬著牙關,沉聲道:“那洪承疇確實狡詐,不過這陝西的天,還黑得很。咱們不能就這麼算了。對了,大紅狼,你一直用這諢號,我還從未問過你真實姓名。”
那被稱作大紅狼的親信撓了撓頭,憨厚一笑道:“大哥,我叫洪梁,家中排行老大,所以才被兄弟們叫成大紅狼。”
一旁的親信苗美也隨聲應和:“洪梁這名字好,一聽就有勁道。”
王左掛微微點頭,隨即又想起一事,問道:“王嘉胤等其他十幾個首領都去哪裡了?如今局勢混亂,若能與他們會合,咱們的力量也能壯大些。”
親信們面露難色,搖了搖頭道:“大哥,我只看見大梁王被劉應遇所殺,其他人都趁著大風各自逃命,實在不知首領們都逃到哪裡了。這一場大戰下來,兄弟們都被衝散,各方訊息皆斷,如今只能靠咱們自己重新謀劃了。”
王左掛眉頭緊皺,心中湧起一陣憂慮。他深知,在這片餓殍遍野的土地上,百姓正遭受著無盡的苦難。貪官汙吏們如同惡狼一般,肆意搜刮民脂民膏,重重賦稅仿若那高聳入雲、壓得人喘不過氣的大山,死死地壓在每一個百姓的肩頭。
“你們看這周遭,百姓們已無活路。”王左掛目光中帶著沉痛,“我等剛從那生死邊緣逃出,可還有無數鄉親在水火之中。”
親信們紛紛點頭,其中一人道:“大哥,咱們該如何是好?”
王左掛眼神逐漸堅定起來,他攥緊了拳頭,大聲道:“只要這世間的不公還在,只要貪官汙吏依舊橫行,咱們就有機會。咱們去召集那些同樣受苦的饑民,他們就是咱們的力量源泉。”
於是,王左掛帶著親信們開始在附近的村落遊走。每到一處,看到的皆是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百姓,眼神中滿是麻木與絕望。
在一個破敗的村莊裡,王左掛站在村中那搖搖欲墜的土臺上,高聲呼喊:“鄉親們,你們還能忍受這被壓迫的日子嗎?賦稅一年比一年重,家中早已無米下鍋,而那些狗官卻依舊作威作福。”
臺下的百姓們開始竊竊私語,一位老者顫巍巍地說:“大人,我們又能怎樣?反抗可是殺頭之罪啊。”
王左掛激昂地回道:“與其餓死、被欺壓死,為何不奮起一搏?我王左掛今日在此,願帶領大家爭出一條活路。只要大家團結一心,推翻這黑暗的世道,往後便能過上好日子。”
這一聲呼喊彷彿點燃了眾人心中壓抑已久的怒火,越來越多的人響應起來:“對,我們跟你幹!反正橫豎都是死,不如拼一把!”
這一聲呼喊彷彿點燃了眾人心中壓抑已久的怒火,越來越多的人響應起來。
這些走投無路的百姓,懷著對現狀的絕望與對改變命運的渴望,紛紛投身起義軍。
王左掛望著眼前這些熱血沸騰的民眾,心中暗自發誓,定要與這黑暗的世道抗爭到底,哪怕粉身碎骨。
幾日後。
“大哥,咱們下一步該咋辦?”一名嘍囉望著王左掛問道。
王左掛目光中透著狠厲,握緊了拳頭:“哼!那宜川城,聽聞知縣成材是個清官,把城中治理得井井有條。可越是這樣,越能為朝廷搜刮更多的錢糧。”
“咱們去攻宜川,一來可以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