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五年十一月底,洪承疇以為大勢已定,緊繃的神色終於鬆懈下來,臉上露出了志得意滿的神情。
營帳中燭火搖曳,映照著他那被歲月與權謀刻下深深痕跡的面龐。
自受命鎮壓起義軍以來,他夙興夜寐、殫精竭慮,調兵遣將,每一步都精心算計。
如今,看著局勢似乎盡在掌握,他心中那份得意愈發難以抑制,緩緩踱步間,腦海中不斷回想著這一路所謂的“功績”,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洪承疇,這位在明朝官場摸爬滾打多年的官員,從一介書生投身軍旅,憑藉著智謀與狠辣,在軍中樹立起威望。
他身形高挑,面容清瘦,眼神中透著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深邃。
平日裡,他總是身著一襲黑色官袍,頭戴烏紗帽,舉手投足間盡顯官場的威嚴與城府。
他深知朝廷對自己的期望,也明白此次鎮壓起義軍對自身仕途的重要性。
在他眼中,那些投降的起義軍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他暗自盤算,表面上接受起義軍投降,但這些人畢竟是曾經的反抗者,難保日後不會再次生亂。為了徹底消除隱患,他決定食言自肥。
“來人!”他突然大聲喊道,聲音在營帳中迴盪,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聲音彷彿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讓整個營帳內的空氣都為之一滯。
一名親兵立刻疾步走進營帳,單膝跪地,大氣都不敢出:“大人有何吩咐?”親兵的聲音微微顫抖,在這壓抑的氛圍中,他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從投降人員中挑出四百名所謂‘猙獰剽悍者’,給我押到後山去。”洪承疇冷冷地說道,眼神中沒有一絲憐憫,彷彿下達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日常事務。
他的目光透過營帳的縫隙,望向遠方,似乎已經看到了那些“隱患”被清除後的安穩局面。
“大人,這……這可是投降的人啊。”親兵有些猶豫,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他的內心對這種背信棄義的行為充滿牴觸,可又不敢違抗上司的命令。
他微微抬起頭,偷偷看了一眼洪承疇,只見洪承疇臉色陰沉,心中一緊,連忙又低下頭去。
“怎麼?我的話你也敢不聽?”洪承疇臉色一沉,原本就銳利的目光此刻如刀般射向親兵,彷彿要將他看穿。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對於敢於質疑他命令的人,他向來不會輕易放過。
“卑職不敢,這就去辦。”親兵嚇得渾身一顫,額頭瞬間冒出細密的汗珠,連忙退了出去,執行這殘酷的命令。
他走出營帳後,忍不住嘆了口氣,心中為那些即將慘遭殺害的投降者感到悲哀。
很快,四百名被挑選出來的起義軍被粗暴地押解到了後山。
這些人大多衣衫襤褸,破舊的衣物遮不住身上的累累傷痕,面黃肌瘦的臉上刻滿了生活的苦難,但眼神中依然透著一股不屈,那是對命運不公的抗爭,對被背叛的憤怒。
他們本以為投降後可以獲得一絲生機,能在這亂世中繼續活下去,哪怕卑微如塵,沒想到等待他們的卻是死亡。
“你們這些逆賊,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一名官軍頭目扯著嗓子大聲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虛張聲勢的兇狠,似乎在為即將進行的屠殺壯膽。
他的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試圖用這種方式掩蓋內心的恐懼和不安。
“我們已經投降了,你們為何還要食言?”一名起義軍憤怒地喊道,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眼中燃燒著怒火,直視著官軍頭目,那目光彷彿要將對方灼燒。
他向前邁了一步,卻被身旁的官軍一把按住,他掙扎著,卻無法掙脫。
“哼,你們這些人,留著也是禍害。”官軍頭目冷笑著說道,笑容裡透著殘忍與冷漠。
在他眼中,這些起義軍的生命如同草芥,不值一提。他揮了揮手,示意官軍們動手,眼神中沒有一絲猶豫。
隨後,官軍們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寒光閃爍的刀刃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他們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向手無寸鐵的起義軍逼近。
手起刀落,一時間,慘叫聲迴盪在山谷中,淒厲而絕望,鮮血如泉湧般噴出,迅速染紅了腳下的土地。
起義軍們雖然奮力反抗,用拳頭、用牙齒,做著最後的掙扎,但無奈手無寸鐵,在官軍的屠刀下,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們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有的瞪大雙眼,死不瞑目;
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