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林致遠望著城中慘狀,痛心疾首,可懼於總兵陳大可的權勢,他雖不敢聲張,但內心的良知卻備受煎熬。
在陳大可的威逼下,他不得不違心地寫了向朝廷邀功的文書,那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刃,割在他的心上。
與此同時,御史中丞張大人彈劾陳大可的文書也如同一支利箭,向著兵部衙門疾飛而去。
巡撫衙門內,氣氛微妙。巡撫李大人端坐在太師椅上,目光在這份文書上游移。林致遠的邀功文書上言辭懇切,卻難掩其中的虛情假意,那字裡行間似乎都透著無奈與恐懼。
然而,陳大可早有準備,他深知自己罪行深重,在派人送邀功文書的同時,已暗中給陝西巡撫送去了厚禮。那些金銀財寶、奇珍異玩堆滿了巡撫的內室,晃得人眼花繚亂。
巡撫李大人看著這些禮物,心中權衡利弊。他本是個在官場沉浮多年、深諳世故之人,深知朝廷內部盤根錯節的關係,也明白陳大可背後的勢力不容小覷。收下禮物後,他決定為陳大可說話。
李大人開始在朝廷官員之間周旋,他先是在朝堂之上,面對眾大臣,輕描淡寫地提及此次事件,將陳大可的行為描述成“剿匪過程中的小小失誤”。
把屠城的罪過一股腦地推到了起義軍頭上,聲稱是百姓與起義軍勾結,讓陳大可的軍隊不得已才採取了行動。一些不明真相的官員聽了他的話,開始動搖,對陳大可的罪行產生了懷疑。
張大人得知巡撫的言論後,怒不可遏。他親自來到巡撫衙門,與李大人當面對質。
張大人面色鐵青,指著李大人怒斥道:“大人,您身為巡撫,怎能如此顛倒黑白?那城中百姓皆是無辜之人,我有眾多幸存者的證詞,還有現場的證據,您為何要為那屠夫開脫?”
李大人卻面不改色,慢悠悠地說道:“張大人,您莫要衝動。陳大可將軍為朝廷征戰多年,忠心耿耿,此次之事或許另有隱情。您僅憑一些百姓的片面之詞,就彈劾朝廷重臣,未免過於草率。”
張大人氣得渾身發抖:“片面之詞?那滿地的白骨、痛哭的倖存者難道都是假的?大人如此偏袒,就不怕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嗎?”
由於朝廷內部的權力鬥爭日益複雜,各方勢力相互傾軋。支援陳大可的勢力與那些被巡撫李大人拉攏的說客們聯合起來,在朝堂上對張大人展開了猛烈的攻擊。
他們質疑張大人證據的真實性,甚至汙衊張大人是受了起義軍的蠱惑,意圖擾亂朝廷軍心。
面對這洶湧的逆流,張大人雖奮力抗爭,但獨木難支。那些原本對他的彈劾文書有所觸動的官員,在各方壓力下,也紛紛選擇了沉默。
而天啟皇帝,本就身體虛弱,被朝堂上的紛爭攪得心煩意亂,又被一些別有用心之人誤導,最終決定不再追究此事。
訊息傳來,縣令林致遠癱坐在縣衙的椅子上,眼中滿是悲憤與無奈。他知道,百姓們在痛苦與絕望中掙扎,對朝廷的信任將蕩然無存。
陳大可聽聞此事後,更是得意忘形。他在軍營中大擺宴席,慶祝自己逃過一劫。在宴席上,他張狂地大笑:“哼,跟我鬥,他們還嫩了點。”而那些參與屠殺計程車兵們也跟著歡呼,彷彿他們不是犯下了滔天罪行,而是立下了赫赫戰功。
壺梯山這邊,探子來報,將山西總兵張大可在附近城鎮屠城冒功之事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王二聽聞後,氣得渾身發抖,一拳砸在桌子上:“這狗官,簡直喪心病狂!無辜百姓何辜,竟遭此毒手。”
種光道也是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憤怒:“如此惡行,天理難容。朝廷腐敗至此,讓這些官兵為所欲為,殘害百姓。”
周圍的將領們也紛紛義憤填膺,有人大聲說道:“大哥,我們不能坐視不管,定要為那些死去的百姓報仇。”眾人齊聲附和。
這時,又有探子來報新的訊息:“大哥,據我們所知,這股官兵因為多年未發餉銀,軍心大亂。有計程車兵為了生計,已經賣掉了戰馬和盔甲,如今他們戰鬥力不強。”
王二一聽,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天助我也!這正是我們為百姓討回公道的好時機。我們不能讓這些畜生繼續作惡,定要突擊消滅他們。”
種光道微微點頭,思索片刻後說道:“二哥,此事雖有機可乘,但也不可大意。我們需詳細謀劃一番,方能確保萬無一失。”王二點頭稱是:“先生說得對,你有什麼想法?”
種光道在營帳中踱步,緩緩說道:“我們先派人進一步打探他們的營地情況,包括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