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豪握緊手中的信箋,指節泛白,信紙粗糙的質感摩擦著他的指尖,邊緣幾乎要被他捏碎。
他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楊國忠這個名字如同毒蛇般,在他心頭盤踞,彷彿能聽到那吐著陰冷信子的嘶嘶聲。
信中言明,楊國忠藉著西域軍費開支之事,在朝中大肆抨擊他擁兵自重,意圖謀反。
那犀利的言辭彷彿化為實質的刀劍,刺痛他的眼睛,其用心之險惡,令人髮指。
他深知,若不及時回京應對,恐怕西域經營多年的基業將毀於一旦,自己也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傳令下去,即刻準備,回長安!”李豪的聲音低沉而有力,那聲音在喉嚨裡滾動,彷彿是從胸腔深處迸發而出,震得他自己的耳朵嗡嗡作響。
他抬頭望向長安的方向,眼神堅定,目光如炬,似乎要穿透千山萬水,直達那權力中心的風暴漩渦。
他彷彿看到了朝堂之上楊國忠那囂張的嘴臉,耳邊似乎傳來楊國忠汙衊他的話語。
“楊國忠,咱們的賬,該好好算算了!”
長安,金鑾殿上,氣氛劍拔弩張。
楊國忠身著紫袍,站在朝堂中央,唾沫橫飛,正繪聲繪色地控訴盛王在西域的種種“罪行”。
他的聲音尖銳刺耳,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刺向盛王的劍,在寂靜的朝堂裡迴盪。
其言辭之激烈,表情之誇張,彷彿盛王已成十惡不赦之徒。
魚朝恩站在一旁,陰笑著,不時地添油加醋,那笑聲就像夜裡的貓頭鷹叫一般陰森,煽風點火。
而陳玄禮則沉默不語,靜觀其變。
就在這時,一聲高亢的通傳聲打破了緊張的氛圍:“安西節度使盛王覲見——”那通傳聲在空曠的宮殿裡迴響,撞在牆壁上又彈回來。
李豪身穿戎裝,大步流星地走進了金鑾殿。
他的靴子踩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每一步都彷彿帶著千鈞之力。
他目光掃過楊國忠和魚朝恩,眼神中閃過一絲寒芒,卻並未理會他們,而是徑直走到御前,躬身行禮:“兒臣李環,參見父皇!”
“盛王,你來得正好!”楊國忠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你可知罪!”那聲音裡滿是得意和囂張。
李豪緩緩抬起頭,目光直視楊國忠,心中的怒火幾乎要將他吞噬,但他知道此時憤怒只會壞事,他咬著牙,強自鎮定,目光如炬地盯著楊國忠,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楊大人,不知我犯了何罪?”
“你……”楊國忠被盛王的氣勢所懾,一時語塞。
他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厲聲道:“你擁兵自重,揮霍軍費,意圖謀反,證據確鑿,還不快快認罪!”
“證據?有何證據?”李豪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楊國忠,你莫要以為在朝中搬弄是非便可一手遮天,我在西域的功績,將士們可都看在眼裡,百姓們也都念著我的好,你空口白牙汙衊我,是想讓邊疆將士寒心嗎?”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在朝堂上回蕩,周圍大臣們的表情隨著他的話語有了細微的變化。
“我為大唐戍守邊疆,浴血奮戰,何來謀反之說?楊大人如此汙衊忠良,究竟是何居心!”
“你……”楊國忠氣急敗壞,正要繼續發難,卻被盛王打斷。
“父皇,”李豪轉身面向皇帝,朗聲道,“兒臣對大唐忠心耿耿,日月可鑑!兒臣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請父皇明察!”
楊國忠見狀,連忙跪倒在地,高呼道:“陛下,臣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請陛下速速將此逆賊拿下!”
李豪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楊國忠,眼中閃過一絲殺意,緩緩開口:“楊國忠,你血口噴人!”
皇帝坐在龍椅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那敲擊聲在寂靜的朝堂裡格外清晰,眼神閃爍,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之前他對盛王的信任,因為楊國忠的彈劾,開始出現了一絲裂痕。
他看向盛王的目光,不再像從前那般充滿讚賞,而是帶了一絲審視和懷疑。
李豪敏銳地察覺到了父皇態度的變化,心頭一沉。
他感到周圍大臣的目光也變得微妙起來,有探究,有幸災樂禍,還有一些隱藏的敵意。
那些目光像是一根根針,刺得他面板隱隱作痛,一種孤立無援的壓抑感,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但他並沒有慌亂。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