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載……在散佈謠言，說殿下擁兵自重，意圖……”黑影的聲音越來越低，幾乎被夜風中呼嘯聲淹沒。
李豪猛地轉身，星光冷冷地灑在他臉上，那臉的輪廓稜角分明，眼神恰似刀鋒般銳利，寒光凜冽。
“說！”他的語氣冰冷刺骨，仿若九幽地獄吹來的寒風。
黑影打了個寒顫，趕忙說道：“說……說殿下遲遲不肯班師回朝，是想……”他頓了頓，聲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哼，“是想割據西域，自立為王！”
李豪緊緊握住拳頭，指節咔咔作響，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一股怒火從胸膛中洶湧噴出，似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他感覺血液在血管裡憤怒地奔騰，耳朵裡嗡嗡作響。
元載！又是元載！
他深吸一口夜晚涼颼颼的空氣，努力壓抑住心中的怒火。
他知道，現在還不是算賬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平定史朝義，穩定大唐江山。
“還有呢？”李豪的聲音依舊冰冷，不帶一絲感情，那聲音像是從冰窖裡傳出來的。
黑影連忙繼續說道：“他還說……說殿下此戰的勝利，是……是故意放走史朝義，好……好……”“好什麼？”李豪逼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殺氣，那股殺氣彷彿化作實質的冷風，吹向黑影。
黑影嚇得渾身顫抖，“好……好繼續領兵在外，擁兵自重……”
李豪冷笑一聲，這元載，還真是處心積慮！
他明白，元載這是在削弱他的威望，瓦解他的勢力，好一個借刀殺人！
他抬頭仰望星空，繁星點點，卻像沉甸甸的石塊，讓他感到無比的壓抑。
他又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那涼絲絲的空氣進入鼻腔，讓他稍微清醒些。
他知道，他不能亂，也不能被元載的陰謀詭計所擾亂。
“僕固將軍何在？”李豪轉身，大步走向營帳，腳下的土地有些硬邦邦的，每一步都揚起一小團塵土。
“殿下有何吩咐？”僕固懷恩的聲音從帳內傳來。
李豪掀開帳簾，大步流星地走進去。
帳內有些昏暗，僕固懷恩正襟危坐，手中拿著一卷兵書，見盛王進來，連忙起身行禮。
“將軍不必多禮，”李豪擺了擺手，語氣平靜，“關於元載散佈謠言一事，將軍可有耳聞？”
僕固懷恩眼神閃爍了一下，那一瞬間李豪似乎看到他眼中有一絲猶豫，隨即說道：“末將……略有耳聞。”李豪緊緊盯著僕固懷恩的眼睛，彷彿要用目光穿透他心中所想。
“將軍以為如何？”
僕固懷恩立刻說道：“此等謠言，純屬無稽之談！殿下忠心耿耿，日月可鑑！末將誓死追隨殿下，絕不相信這些流言蜚語！” 他的語氣堅定，義正言辭，但李豪卻從他閃爍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異樣。
“是嗎？”李豪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但願如此。”他轉身走向地圖，手指劃過地圖發出輕微的沙沙聲，指著潼關的位置，“潼關之戰，至關重要，將軍可有良策？”
李豪離開僕固懷恩的營帳後，軍營中瀰漫著一股異樣的氣氛。
往日裡爽朗的笑聲和操練的呼喝聲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壓抑的沉默和竊竊私語。
那沉默像厚重的烏雲壓在每個人心頭，竊竊私語就像無數只螞蟻在耳邊爬動，讓人煩躁。
李豪敏銳地察覺到，士兵們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懷疑和警惕，曾經的信任和敬畏似乎正在消散。
他彷彿置身於一座孤島，周圍是冰冷刺骨的海水，將他與他計程車兵們隔絕開來。
他能感覺到那種冰冷透過衣服鑽進面板，這種孤立感讓他感到窒息，心中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他獨自一人走在營地裡，腳下踩著乾燥的黃土，發出沙沙的聲響，那聲音在寂靜的營地裡顯得格外孤寂。
秋風蕭瑟，捲起幾片落葉，在他身邊打著旋兒，偶爾有落葉擦過他的臉頰，帶來輕微的刺痛感。
遠處傳來幾聲烏鴉的叫聲，那叫聲劃破寂靜，更增添了幾分淒涼的氛圍，讓他的耳朵裡充滿了悲涼的聲音。
他停下腳步，抬頭望向天空，灰濛濛的天空，像一塊巨大的幕布，沉甸甸地壓下來，讓他感覺呼吸都有些困難。
回到自己的營帳，李豪煩躁地將桌上的兵書推到地上，兵書砸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那響聲在安靜的營帳裡迴盪。
他用力揉搓著自己的臉，手指在臉上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