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神來,解釋道,“一千二百兩,還要人殘,怕不是日常勒索這麼簡單了。”
眾人一愣,一個年輕的說道,“您老真是糊塗了,這關我們什麼事,他們上面人拿著刀在鬥,便是血濺五步,也礙不著我們收錢過日子,是不是。”
眾人都笑,連那個年老的也不例外。
這邊馬爺進到指揮使江毅處,將事情一一稟報,江毅聽後,表示乾的好,讓他出去了。
隨著馬爺的退場,屋內只留江毅一人。
江毅靠在椅背上,回想起最近半個月來的事。賈璉讓人送還銀子後,不到七日兵部下了令,選中江毅為南城兵馬司指揮使。
這訊息把衙裡的老人們都驚著了,江毅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在賈府送還銀子後,江毅招來那位有眼光的黃家岳父,商量分析此事,最後得出的結論是,靜觀其變,反正錢沒虧,只待任命一下就知道賈璉的話有幾分真了。
履新後,江毅很快等來了姚器的再次上門,要求很簡單,掃一家賭坊,抓其中一人,並說了下幾步的操作。
才有瞭如今的情況,江毅起初對賈璉要整自己府裡的下人還有點不明白,畢竟他是個在南城長大、做事的。
但他岳父——姓黃的那位,跟他講了情況,賈府面上襲爵的長房的賈赦,但和賈府交往深的都是知道做主的是二房的賈政,現在長房的賈璉找二房賈政身邊人的麻煩,看樣子是要奪權,大家族中這樣的戲碼上演的還少嗎?
但江毅有另一層思慮,他一上任,生出這麼大的事來,一是賈璉說了,這是名正,沒人能說錯,若是有人使拌,他可以處理;二是收心,上任幹了這麼件有油水的事,手底下的人也心服些,而且前幾任指揮使都不敢做的,他做了而且沒事,下面人和司裡的老人們就摸不了他的底,他日後說話也管用些。
至於會不會真有麻煩,那個賈璉不是說出事他擔嗎,想來京中百姓傳的名聲不是白來的。
但到底是江毅有野心,他父親逝世前叫他持身中正,可江毅的父親不瞭解江毅在市井中摸爬滾打了多年後,在他眼中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大部分都是黑的。
不結交人,不背靠大山如何往上爬,靠持身中正?他不信,他也做不到。此番花錢買官既有岳父的攛掇,也有他的野心和慾望,所以意識到賈璉有事要他辦時,害怕的是他,如今又積極去做的也是他。
至於為什麼選賈赦,因為他很多年前見過這個人——在他祖父入獄前的一個夜晚。
他帶著好奇、野心、試探,花錢做了這筆買賣,如今看來這個險值得冒,至於說上賈家的船,那還太早,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
想到此處,他又想起另外一個問題,為什麼賈璉斷定他能做指揮使?想了許久還是沒頭緒,只有隱隱地感覺,他已經摸到門沿了。
見天已黑,江毅歇了思考的念頭,走出燈火微明的屋子,步入月亮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