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早上方丈看到的那樣,風起來了,塵土飛揚,樹枝開始亂晃,“風是雨頭”,這是大雨將到的感覺。
倆士兵抬起剛剛做的擔架,跑也似的向前走著,漢禹緊緊跟在他們身後,提著雨傘也緊跟著。
路邊保護漢禹的兩位武僧也跟在後面跑了起來。
好在此時的路上,到處都是跑著躲雨的人,也沒有人特別注意。
一邊跑,心中非常冷靜的漢禹看著四面的地形,咂摸他們可能的藏人地點。
因為是丘陵地區,這裡的人不多,村莊相當稀疏,只是因為千年古剎茂林寺的緣故,才出現了一些依靠寺院討生活過生活的人,慢慢聚整合了不大的村莊,而且間隔也相當遠。
他們與茂林寺淵源深厚,是不可能在家裡隱藏被擒來的石定成的。
不遠處的小山上,樹林茂密,農田貧瘠,只可以看得到稀稀拉拉的幾塊耕地。田間地頭上倒有幾間園屋,但那不過是放置簡單農具與種子的所在,而且又是夏天,天天有農家在地頭活動,不可能藏人。
至於山洞裡頭藏人,更是不可能。不說吃喝這個問題怎麼解決 ,這裡的這些丘陵上, 幾乎也找不到像樣的山洞。
那麼,在哪呢?
答案還是在孫排長身上。
師傅說了,是帶著六個人逃出軍營的,那麼其餘的兩個肯定會與孫排長聯絡,那麼,只需緊緊盯住他,就有辦法找到石定成的蹤跡。
疲憊的走著,眼看前面又是一個不大的村莊,風力慢慢變小了起來,只是雲彩更低了,黑壓壓的似乎快要碰到樹梢了。
抬著孫排長計程車兵氣喘吁吁的說:
“總算到了,也沒有風了。”
“風停雨驟,趕緊把雨傘蓋上。”
漢禹撐開手中雨傘,把傘柄插到了樹枝做成的擔架上,幾乎就是同一時間,銅錢大小的雨點啪啪的砸到了地面上,激起一片新鮮的塵土的清新味道。
漢禹扯出背囊裡的布單蒙在頭上,他可不想讓臉上的油灰輕易跑掉。
“謝天謝地,終於到了。”
進到了客棧,兩個抬著擔架一路小跑計程車兵是真的累趴下了,他們把擔架放到地上,自己使勁的喘粗氣。
漢禹沒有讓他們休息,而是說:
“送到房間,我要檢查用藥的情況。”
孫排長一路都醒著,聽到漢禹這麼說,不由得一怔,低聲說:
“言大夫,我們的房間亂哄哄的,不好請你進去,先讓他們收拾一下,好不好?”
“要不,到我的房間也行,我那邊乾淨,就是一個小徒弟在裡面。”漢禹說。
他已經看到幾個武僧與德興在一邊喝著茶閒聊著,雖然對漢禹的到來熟視無睹的樣子,但是看到他們,心裡也就放鬆了。
“你們,趕緊上去收拾一下,我們好請大夫進去。”
孫排長不願意到漢禹的房間,顯然此刻他的戒心肯定很重。
漢禹取下雨傘,衝著門外使勁轉了幾下,將上面的雨水甩了出去,然後喊德興說:
“別光和人家喝茶了,把雨傘和背囊拿進去 ,晾乾淨。”
然後,與另一位士兵一起抬著孫排長進了房間。
他們的房間在一個拐角的角落處,也是視窗向著院子。
裡面確實很亂,衣服什麼的搭在桌沿床頭上,倒是被褥床單疊的很整齊,整體覺得有點怪怪的。
裡面就是四張床鋪,很明顯這只是孫排長與三個兵的客房,石定成沒有藏在這個地方。
他們把孫排長的擔架放到臨窗位置的床鋪上,漢禹喊他出去提熱水,然後慢慢掀開裹著的白布檢視傷情。
幸虧雨傘的功勞,雨水沒有淋溼布帶,只是把孫排長的頭上和腳上都淋透了。
漢禹拿毛巾擦著孫排長頭上的雨水,又給他脫下鞋子。
他非常安靜的配合著漢禹的動作,口中說:
“太謝謝言大夫了,我這可真是拾了一條命啊。”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們有緣才會相見,看看吧,我們也許以後還會再續前緣的。”
淋著大雨,渾身溼透的另一位士兵,揹著一大捆青蒿走進了院子。
孫排長屬於俯臥狀態,一眼就看到了成落湯雞的他,不由得眼裡有點溼潤了。
一旁的漢禹看到這個景象,覺得有故事。
“他是看禁閉室的,本來完全和他沒有關係, 可是因為之前他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