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首輔的刻意放縱,御史臺又熄了火,一時間閹黨陣營氣焰大漲。
見壓服了朝臣,執掌司禮監的左光恩,整個人都容光煥發。
左相之名,從內庭漸漸傳到了朝堂。
一些官員為了拍馬屁,甚至在公文上出現了左相的稱呼。
權傾朝野的苗頭,愈演愈烈。
徐府。
作為清流陣營中的兩位大佬之一,龐亨升選擇放任自流後,徐文嶽成為大家最後的寄託。
“閣老,閹黨越發的放肆了。
再這麼下去,國將不國啊!”
楚林傑憤憤不平的說道。
光祿寺卿掌管宮廷祭享、宴勞、酒醴、膳饈之事,以及朝會和宴會的膳食安排。
雖然算不上位高權重,那也是朝堂上的實權崗位。
朝廷每年在這上面的開銷,不下百萬兩白銀,妥妥的肥差一枚。
隨著宦官的崛起,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先是宮廷宴會的權力被剝奪,接著又喪失了管理酒醴、膳饈之事的權力,現在連祭祀也被宦官搶了活兒。
名義上是從三品的大員,實際上就只剩下一個空頭職銜。
如此大的委屈,正常人都受不了,楚林傑自然也忍不了。
作為一名有腦子的官員,他非常清楚自己這種被架空的主,在朝堂上說話沒有份量。
想要扳倒閹黨,必須整個清流集團一起發力。
“楚大人,這話可不能亂說!
現在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怎麼到你口中就國將不國了。
閹黨確實肆意妄為了一些,但朝堂上有諸公限制著,遠沒有到禍亂天下的地步!”
徐文嶽當即訓斥道。
倒閹的心情,他完全可以理解。
可上升政治維度,那就絕對不行。
身份決定立場,真要是國將不國,他這內閣大臣成什麼了?
“下官一時失言,還請閣老恕罪!
那幫閹黨屬實太過分了,居然要裁減光祿寺的編制,不然下官也不會手忙腳亂。”
楚林傑急忙解釋道。
本來含權量就低,若是手下再被裁了員,他這個光祿寺卿就更沒法混了。
以宦官的作風,搞不好未來的光祿寺,就是一個空頭衙門。
“朝廷財政困難,裁撤冗員勢在必行。
朝廷各部都要壓縮編制,怎麼到了你光祿寺就不行了?”
徐文嶽皺著眉頭質問道。
不同於其他改革,裁撤冗員的事,完全是內閣一手搗鼓的。
主要目標不是削減官員數量,而是把那些只掛名,不幹活的傢伙趕回家。
主要針對的是宗室勳貴外戚,這兩個群體佔據了大量的虛職,光領俸祿不幹活。
按照計劃,把這些掛名人員清理出朝堂後,每年能夠節省五十萬兩的行政開銷。
至於波及到個別自己人,那也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內閣總是要做事的,不能一天到晚啥也不幹。
開源的事情,他們沒有能力推動,那就要想辦法進行節流。
裁撤冗員計劃是兩位新晉閣老提出的,這種不影響自身的利國利民之舉,徐文嶽自然是投了贊成票。
“閣老,情況不一樣啊!
吏部這是要把我光祿寺一網打盡,除了我這個光祿寺卿外,下面都遭到了裁撤。
少卿從六人削減到一人。
寺丞從七人削減到一人。
典簿從八人削減到兩人。
署正從十六人削減到三人。
……”
不等楚林傑說完,徐文嶽就開口打斷道:
“等一等,老夫記得光祿寺少卿編制兩人、寺丞編制也是兩人,怎麼冒出了這麼多人出來?”
平常時期,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六部這些核心衙門上,很少關注光祿寺這種存在感較低的衙門。
尤其是實權被宦官篡奪之後,光祿寺淪為了冷衙門,更是沒人理會。
“閣老,這些都是歷史遺留問題。
有些官員是被貶過來的,有些則是進士直接分配,還有一些純粹是混日子的。
原來慶典都是光祿寺負責,偶爾舉行盛大活動缺人,也從其他衙門借調過人。
因為各種原因,一些借調的官員回不去了,也就留在了光祿寺。
衙門中的編制滿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