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鋒芒畢露充滿了風險,偏偏他又沒法要求李牧藏拙。
兩人的身份不一樣,作為開國十二侯只需苟著不犯錯,熬時間都能夠進入權力中樞。
倘若李牧不拼,漢中衛指揮使就是他的終點。
搏上一把之後,情況就發生了變化。
無論是實授的遊擊將軍,還是大府的守備官,又或者是偏遠州府的參將,實權都遠超一名衛所指揮使。
收益和風險成正比,拼搏了一次仕途,後面就只能一直走下去。
成為了勳貴集團力推的種子選手,後面就算李牧想要退縮,勳貴集團也不會答應。
“叔父,遊擊將軍包括從四品、正四品,守備官從五品到正三品都有,參將是正三品。
這幾個位置跨度,未免也太大了。
以我這點兒的功勞,若是實授正三品,該不會去九邊前線吧?”
李牧弱弱的問道。
大虞朝的官職結構非常複雜。
同樣的崗位,因為任職的地方不一樣,品級也各不相同。
如果是普通將領,直接等待結果就行了。
作為一名關係戶,他可不認為自家叔父是無端提出來的。
把這幾個崗位列出來,明顯就是在暗示他,可以從上面的職位中做選擇。
不然除了這些職位外,武將之中還有副指揮使、指揮同知等崗位,也符合他的下一步提拔。
“瞧你這膽子小的!
九邊重地有一群將領等著升職,中高層的實缺將領位置金貴著。
各大將門世家早就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豈能輪得到你一外來戶。
無非是地方貧瘠一點兒,但能夠組建募兵的地方,想來也差不到哪裡去。”
李原沒好氣的說道。
自家培養的潛力種子,豈能未經磨礪,就送到九邊當炮灰。
事實上,最近這些年受武將蓄養家丁成風的影響,九邊將門軍閥化的趨勢越發明顯。
天元帝對這種局面,非常的不滿。
前面推行的軍制改革,一定程度上也是為了制衡九邊將門。
受到敲打的勳貴集團,也在尋求自救之法。
改變現有制度,大家沒這份勇氣,培養幾名能打的將領還是可以有的。
“多謝叔父提點,侄兒覺得自己還需要歷練,不適合冒然身居高位!”
李牧強忍著誘惑回答道。
內心深處,他的心在滴血。
正三品的參將,這是許多武將奮鬥終生,也接觸不到的位置。
在大虞朝三品是一個分水嶺,從三品和正三品之間,看似只差了半品,身份地位卻是兩重天。
跨過去就進入了高層武將序列,在朝中擁有一定的知名度,需要皇帝親自下旨任免,不再是可有可無的小透明。
位高權重,比不上一個“錢”字的威力。
募兵除了朝廷撥款外,還需要地方衙門協餉。
若是到窮鄉僻壤任職,地方衙門自己都窮的叮噹響,那協餉就是一個笑話。
理論上可以自籌軍費,但大家都沒法解決,李牧不認為自己會是例外。
武將有兵才是王道,若是財力不濟,被迫吃空餉,地位再高也只是一個虛職。
“嗯!
你自己心中有數就行,切記不要被人給騙了。
接下來的泰州攻防戰,京營不會出手,全部交給你們五城兵馬司負責。
你的功勞暫時夠用了,這次不要去搶,把功勞留給同僚們吧!”
聽了自家叔父的囑咐,李牧很是無奈。
真心不是他在刻意搶功,前面一枝獨秀,純粹是隊友們運氣不好。
興化之戰,完全是叛軍自己往他面前撞,想要拒絕都不行。
清理門戶之戰,他自覺讓出了主攻權,跟在舞陽侯身邊吃瓜。
怎奈隊友們不給力,送上門的戰功,都能夠推出去。
倘若他們再謹慎一點,提前派人盯住敵軍營地,發現不對勁之後立即出兵,也不會讓叛軍溜掉。
……
泰州城。
鎮遠侯決定賣人情後,就帶著京營騎兵直奔南通州而去,光復泰州的重任再次落入五城兵馬司手中。
“叛軍氣勢已喪,接下來的攻城戰,本侯不希望再發生意外。
你們不是經常抱怨,本侯不給你們機會麼?
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