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攜帶重金不一定會被發現,一群人攜帶重金的時候,定會暴露出來。
倘若身邊的親兵,都帶著大量的財寶,很容易被官軍誤認為是義軍頭領。
哪怕計劃失敗也無妨,輕裝上陣在逃命的時候,總是能夠跑的更快一些。
泰州城內的男女老幼加在一起,還有近十萬人,一時半會兒官軍根本抓不完。
跑不贏官軍士兵無妨,只要跑贏隊友就行了。
……
午夜時分。
“外面發生了什麼?”
睡夢中驚醒的李牧,急忙向衛兵詢問道。
“千戶大人,賊軍突圍了!”
收到這個訊息,李牧再也顧不上睡覺。
“傳令下去,通知眾將士做好戰鬥準備!”
下達命令的同時,他直接起身穿上了鎧甲。
雖然這次泰州攻防戰,他扮演的角色是吃瓜群眾,兼職預備隊。
按照正常情況,沒有舞陽侯的軍令,他是不需要行動的。
負責攻城的一眾同僚,也不願意他插手大戰。
可身在戰場上,謹慎一點兒準沒錯。
寧可提前做好準備,等待著主帥的命令,也好過主帥的命令來了,自己還在睡夢中。
別看舞陽侯似乎很好說話,真要是延誤了軍機,變臉是眨眼的功夫。
喊殺聲越來越大,從外面動靜上可以判斷,附近的友軍和突圍的叛軍廝殺在了一起。
“武大個,請周先生過來,我有事要詢問他。”
在外面一片混亂的時候,李牧突然想起自己營中,還有一位瞭解叛軍的人。
……
“周先生,千戶大人請您過去!”
聽到這個稱呼,剛被驚醒的宗廣泰,被嚇了一大跳。
自從上次和李牧見面之後,他就坐立不安。
直覺告訴他,李牧發現了他身份存在問題,只是因為某種原因沒有當場拆穿。
後面的日子裡,兩人沒有再次見面,但內心深處宗廣泰卻是越發的惶恐。
一個看穿他身份有問題的人,沒有選擇當場拆穿,必定是另有所圖。
期間幾次想要跑路,怎奈營地中守衛太過森嚴,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
“軍爺,不知千戶大人喚我過去,所為何事啊?”
宗廣泰疑惑的問道。
在營中的日子,他也不是白過的。
對李牧的來頭,還是打聽了出來。
雖說大虞朝文貴武賤,但那只是整體趨勢,具體到了個人身上這一規律並非完全適用。
像李牧這種來頭不小,又掌握實權的武將,哪怕是宗家在全盛時期,也不能輕視。
落魄到現在這種地步,自己身上還值得圖謀的,也就是宗家隱藏在外面的財富。
遺憾的是這筆財富是分散隱藏的,並且由多人負責保管,以他的身份也只是知道其中一處。
主要是以藏書為主,裡面的金銀珠寶對普通人是一個天文數字,但對豪門世家來說並不算什麼。
並非宗家無錢,主要是事先無法預料到,自家會這麼快遭遇滅頂之災。
家族的財富主要以產業方式存在,尚未來得及進行轉移。
“讓你過去,就趕緊過去。
千戶大人有什麼想法,老子怎麼會知道。
稱呼你一聲周先生,那是老子給你面子,還真把自己當先生了!”
聽到外面士卒的抱怨,宗廣泰好不容易鼓起來的膽氣,一下子就洩了下去。
沒有法子,李牧對他不重視。
原本對他另眼相看的蘭師爺,在意識到他的身份可能存在問題後,也果斷的疏遠起來。
沒人特意關照,宗廣泰在營地中的地位,一下子尷尬了起來。
“學生這就過去,勞煩軍爺在前面帶路!”
宗廣泰惶恐的說道。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哪怕他曾經名滿江南,現在也只是一個階下囚。
萬一惹怒了眼前的兵痞,搞不好還會捱上一頓揍。
在過去的日子,就因為逃跑失敗,領教過巡邏士兵的拳頭。
一路誠惶誠恐的來到李牧跟前,迎接他的是一雙銳利的眼神。
“周先生,最近在營中住的可還習慣?”
聽到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宗廣泰身體突然站立不穩,差點兒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