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進行的太過順利,敵軍連像樣的抵抗都沒有,搞得李牧很是尷尬。
從戰場的實際情況看,前面的準備工作,全部都做了無用功。
眼前這根本算不上軍隊,完全就是一群農夫,還是被逼著過來戰鬥的農夫。
純粹是缺乏經驗惹得禍,若是多經歷過幾次戰鬥,一眼就可以看出敵軍的弊端。
那麼在昨天同敵軍碰面的時候,大軍直接壓過去,就結束了戰鬥。
惱怒的情緒沒持續多久,李牧的臉上就浮現出了笑容。
對勝利者來說,過程中的些許瑕疵,不算什麼大事。
用兵謹慎,不是過錯。
“傳令下去,降者不殺!”
見士卒們不斷收割人頭,李牧當即下達命令制止。
眼前這些叛軍士卒,大都是被裹挾進來的可憐蟲,沒必要大開殺戒。
自揚州保衛戰之後,他就不缺人頭功了。
雖說有軍功在身,武將升遷速度快,但也是有限度的。
那種一步登天的事,只存在於開國初年打天下的時候。
隨著制度的完善,官員升遷都是一步一個腳印,破格提拔是極少數。
若是沒有限制,那麼軍中的位置全是九邊將門的。
駐守邊疆隔三差五和敵人廝殺,哪怕每次的斬獲都很小,長年累月下來也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
有功就能升官,那麼很快就會出現升無可升、封無可封的尷尬局面。
眼前的這些軍功,對李牧個人來說,主要是豐富自身履歷。
未來崗位空缺,討論人事任命的時候,推薦者們就能拿這些履歷充當理由。
“李千戶,這些人應該是叛軍中,戰鬥力最差的部隊吧?”
舞陽侯的話,直接把李牧給問住了。
叛軍的戰鬥力,這個話題實在是太大。
“大概可能是吧!”
李牧略顯猶豫的回答道。
理智告訴他,這個世界上沒有最爛,只有更爛。
官軍的情況也一樣,厲害的是真厲害,廢物的是真廢物。
強弱是相對概念,不是絕對概念。
同眼前這些敵軍比,他麾下這些士卒,都是妥妥的精銳。
倘若拉到遼東前線,一下子就泯然眾人,搞不好還是偏弱的。
距離真正的強軍,還有很大的差距,李牧卻絲毫不慌。
精兵都是打出來的,再拿叛軍練幾次手之後,就差不多該成形了。
“叛軍既然敗了,那麼就順勢收復興化城。
我們的功勞差不多了,高郵州必須留給京營收復。
後續南下作戰,打打泰州就行了,主戰場交給京營。
陛下,對遼東大敗耿耿於懷,肯定會重啟徵遼。
本侯已經老了,對功名利祿沒有興趣,不想湊那個熱鬧。
未來是你們這些年輕人天下,若有有意封妻廕子,本侯倒是可以舉薦!”
看著眼前這位不到四十歲的舞陽侯,李牧實在是不知道他怎麼和老扯上的關係。
不過藏拙是對的,遼東那鬼地方,絕不是容易收復的。
以舞陽侯的水準,跑去督師遼東,純粹是給人家送人頭。
再怎麼能放權都沒用,遼東那幫將門本身就是一群坑貨,誰過去都會被坑死。
想要收復遼東,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砸錢!
天元帝前面乾的就不錯,花大代價組建精銳之師,派到遼東和胡人決戰。
雖然以失敗告終,但胡人付出的代價一樣不小。
看戰後敵人的反應就知道。
按照常理,大獲全勝之後應該乘勝追擊,儘可能的擴大戰果。
然而北胡不僅沒有挑起全面大戰,反而跑去吞併草原部落。
明顯是士卒損失不小,急需補充人手。
有效果就可以繼續,只要能夠給敵人造成重大傷亡,失敗也是有戰略價值的。
先贏不算贏,最後的贏家才是勝利者。
中原王朝對戰草原民族,最佳玩法就是消耗戰。
春天打了,夏天打。
秋天打完,冬天打。
一年四季都處於戰爭狀態,要不了幾年時間,就能夠把敵人給拖死。
理論知識史書上有的是現成案例,遺憾的是能夠持續砸錢的王朝沒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