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禮監。
開啟名冊資料,左光恩在上面勾畫起來。越是忙碌,越是精神。哪怕一連工作幾個時辰,他都不覺得絲毫勞累。
掌握他人生死的感覺,實在是太美妙了。
名單上面的人,都是和他作對的。其中個別佼佼者,還曾指著他的鼻子痛罵過。
現在只要簡單的勾上一筆,就能夠讓這些傢伙人頭落地。不解氣的話,還可以搞株連。
“本相標註好了,趕緊去落實吧!”
說完,左光恩放下手中的筆,嘴角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
“乾爹,您這麼處理,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接過名冊的青年太監,憤憤不平的說道。
前些日子雙方爭鬥最激烈的時候,清流黨人可是恨不得把他們全部誅殺乾淨。
那大陣仗,把許多太監都給嚇壞了。唯恐聽信清流之言,給他們來個肉體毀滅。
現在局勢顛倒,成為勝利者的宦官,肯定要進行報復。
左光恩勾畫的處決名單,加起來才六名文官,還都是清流黨中的邊緣人物。對比他們預期中的報復,完全不是一回事。
“你們是知道的,本相這人最是心善。見不得那麼多人去死,所以就選擇了從輕發落。
只是他們犯下的罪名太大,不加以懲處,又不足以平息民憤。
罷了,本相就再多擔待點兒。
乾脆再開開恩,讓他們免於妻離子散之苦。
你們給挑選一個好地方,讓他們舉族遷徙過去。”
聽了左光恩的回答,原本不解氣的太監們,瞬間眉開眼笑。
殺死敵人,只能解一時之氣。
哪有看著敵人每天生活在懊惱、後悔中,來的解氣。
家族培養他們做官,是想要他們帶著宗族飛黃騰踏,可不是讓他們帶著全族流放的。
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真要是牽連全族流放。
曾經那些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一起玩耍到大的至親手足,一夜之間都會變成敵人。
每天生活在族人的謾罵中,心態不崩都難。
這種精神上的打擊,比殺死一個人更加可怕。
有了這些活著的榜樣,其他人想要和他們作對的時候,都必須好好想想,自己能否承擔失敗的後果。
“乾爹,不愧是能做宰相的人。
光這份肚量,就足以撐起幾艘大船,遠不是朝堂上那幫迂腐書生能比的!”
一番馬屁拍下來,司禮監內的氛圍變得格外溫馨。
……
舞陽侯府。
闡述完籌款大計後,李牧就靜靜等待舞陽侯的回覆。
這位指揮使上司,他接觸的次數不多,但關於此人的傳聞卻聽了不少。
傲氣、霸道、專橫、無能、貪婪,反正都不是什麼好詞。
舞陽侯的人品如何,李牧不得而知。不過能夠坐穩指揮使的位置,就證明他絕不是外界傳聞中那麼廢物。
遠的不說,光五城兵馬司中的那幾位副使,就時刻想把他拉下馬。
在權貴子弟雲集的地方,光背景已經不夠用了,還必須表現出足夠的手段。
就比如李牧自己,擔任南城千戶以後,大家表面上都客客氣氣的,心裡還是不怎麼服氣。
沒有鬧出變故來,全靠他會做人。上任之後完全不折騰,沒有損害大家的利益。
在面對東廠番子的時候保持強勢,除了想保住同窗外,也是存心在手下面前展示手段。
“你小子,還真不安分啊!
不過東廠既然借用了五城兵馬司的地盤,那麼我們從中分一杯羹,也是應有之義。
此事我應下了。
具體怎麼操作,我不過問。只要不鬧出亂子來,你可以自由發揮,事後給我上繳五十萬兩白銀即可。
別給我講價,其他幾個千戶所一樣要上繳經費。
這些錢也不是我一個人拿的,除了留下衙門的運轉經費外,還得給陛下留一份。”
舞陽侯的回覆,讓李牧明白這位為啥能壓著一眾勳貴子弟,坐穩指揮使的位置了。
在搞錢的時候,知道先給皇帝留一份,那好感度還不蹭蹭往上冒。
就算惹出了麻煩,看在錢的份兒上,皇帝也要幫這位好舅舅多擔待幾分。
“侯爺,不是卑職推諉。
入獄的犯官,都被廠衛抄了家。進入閹黨口袋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