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某看來,涇陽學子必是行了不軌之事,否則怎會個個金榜題名,無一落榜?”有士子憤憤而言。
“此言甚是,確有此理。”另一士子頷首附和。
“涇陽縣並無碩學鴻儒駐足,我實難信彼等才情足以令眾人皆過鄉試之檻。”一士子搖頭道。
“依我看,此事多半是涇陽伯暗中運作,買通京兆府之人竊取考題,令涇陽學子得以預先溫習,若非如此,斷無全數過關之理。”有士子大膽揣測,直指陸通。
“賢弟切莫妄言,此等猜測等同於誣陷伯爵,罪責非輕。”旁有一人出聲警示,面帶憂色。
“何懼之有?行得正立得直,若真有差池,我自當領罰。”那士子言辭堅定,眉宇間透著一股不屈之氣。
一時間,眾士子議論聲四起,猶如沸水翻騰。
而酒樓之上,一間雅緻的包廂內,幾位玉面朱唇的公子正悠然品茗,談笑風生,似對下方的喧囂充耳不聞。
“王浩兄,對於此等流言蜚語,不知汝有何高見?”范陽盧氏的公子盧建,輕搖摺扇,目光微挑,向太原王氏的俊逸公子王浩詢問道。
“並無甚高見,是非曲直終歸人心有尺,此事自當由聖上明斷。
我輩書生,還是專心致志於殿試備考,以期金榜題名,不負韶華。”王浩淡然一笑,言語間盡顯翩翩君子之風。
孔家公子孔崚默然無語,眉宇間卻凝聚著深邃思緒,似是在心中反覆權衡。
彼等三人,譽滿長安,稱作‘長安三才’,皆為狀元之熱門人選,文采斐然,才情橫溢。
“孔崚兄何故默然無語?”盧建見孔崚靜默不言,心生疑惑,遂出聲探問。
“二位以為,涇陽伯真乃如此人物乎?”孔崚向盧建與王浩問道,語氣中透露著幾分不解與探尋之意。
陸通向來以仁善孝義聞名於世,家中長者如孔穎達之輩對其讚賞有加,孔崚心中甚是欽佩,實難相信陸通會行此賄賂竊取考題之事。
“人心隔肚皮,又有誰能真正知曉?”王浩輕嘆一聲,語帶玄機。
“此事頗為微妙,畢竟由商賈驟登貴位,難免舊習難改,原形畢露。”盧建冷哼一聲,言語間滿是不屑。
立政殿內,李世民面色鐵青,怒火中燒。長安城中,流言蜚語如野草般蔓延,至於始作俑者,他心中早已瞭然。
若涇陽縣鄉試之事未能妥當處置,陸通之名恐將蒙塵,聲望盡毀矣。
“二哥,何事令你如此動怒?”長孫皇后輕撫著李世民的後背,聲音溫柔如水,眼中滿是關切之色。
“那王珪老兒,因陸通數度衝擊世家基業,便四處散播謠言,欲致使其名譽受損嚴重。”李世民面色陰沉,語氣中透露出幾分寒意。
“此等情形亦在情理之中,陛下早當有所預見才是。”長孫皇后輕聲說道,眉宇間透著一絲憂慮。
陸通為李世民衝鋒陷陣,屢建奇功,李世民心知肚明,不願見陸通因此而身敗名裂。
“世家言行,尚可容忍;然無忌身為國之重臣,竟也對陸通出言不遜,其心何在?朕實難理解。”李世民思及長孫無忌之事,心中愈發憤懣。
長孫無忌身為外戚,與陛下榮辱與共,本當扶持如陸通這般忠於陛下的肱股之臣。
未曾想,無忌竟暗中助紂為虐,向世家遞刀,令陸通身處險境。此等行徑,實令聖心寒涼,難以釋懷。
“莫非那陸通賄賂竊取考題之流言,竟是兄長所言?”長孫皇后心中陡然一凜,頓覺此事非同小可,背後波瀾暗湧,不可輕視。
“你道如何?無忌竟愈發偏離正道矣。哼!”李世民雖未直言,然語氣中難掩不滿,因顧及皇后顏面,方有所收斂,未將心中所思盡數吐露。
“兄長所為確有不當之處,妾身日後定當好言相勸。望陛下寬恕兄長之過。”長孫皇后向李世民溫言承諾,語氣中帶著幾分懇求之意。
“罷了,朕心已倦。”李世民輕嘆一聲,眉宇間流露出一絲疲憊之色。
“二哥,容妾身服侍陛下安寢。”長孫皇后輕移蓮步,靠近李世民,眼中滿是溫柔與關切。
翌日,長孫皇后攜公主李麗質,輕車簡從,前往趙國公府邸。
“參見皇后殿下。”
“拜見姑母。”
長孫無忌與長孫衝二人齊齊躬身,向長孫無垢作揖。
“自家人,何須如此客氣。麗質,還不快來見過你舅父與表兄。”長孫皇后溫言說道,目光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