涇陽紙橫空出世,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對世家紙業造成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其銷量之盛,竟致諸家紙張於數日間銷售額驟降,猶如江河入海,一瀉千里。
世家因此損失慘重,心中怨怒難平,對陸通之恨意,猶如烈火焚心,難以平息。
范陽盧氏聞訊而動,遣使者前往,意圖將市面所有涇陽紙悉數購入,不論數量多寡,皆欲收入囊中。
彼等心存疑竇,不信陸通竟能備下如此巨量之紙張。
此舉既為探明虛實,亦欲藉此機會,打壓涇陽紙之聲勢,以顯盧氏之財雄勢大。
然而,涇陽紙之產量驚人,遠非尋常可比。即便盧氏不惜重金,欲不限量收購,亦難撼其根基。
陸通早已料到會有此番動作,故在生產上做了充分準備,確保供應充足。
盧氏此舉,雖顯財大氣粗,卻未能如願造成衝擊,反而令涇陽紙聲名更盛,眾人皆知其品質與產能俱佳。
盧氏也曾密謀,欲一舉收購涇陽紙背後的造紙工坊,以圖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然而,訊息傳來,那工坊實為陸通所掌控,盧氏深知陸通非池中之物,貿然行動恐引火燒身。
加之陸通在地方上的威望與人脈深厚,盧氏權衡再三,終不敢輕舉妄動,只得另尋他策。
此計未施,便已胎死腹中,盧氏心中雖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朝堂之上,風雲突變。
有大臣上書彈劾陸通,言其故意壓低紙張價格,致使其他紙商血本無歸,此乃與民爭利之舉,應受嚴懲。
奏章遞至李世民御前,一時之間,朝野上下議論紛紛,皆關注此事發展。
李世民閱畢奏章,心中亦是波瀾起伏。
“那愛卿之意,莫非以為紙張之價宜高方妥?”李世民目光如炬,直視那位彈劾陸通的大臣,語氣平和中帶著一絲銳利。
殿內一時間靜謐無聲,眾臣皆屏息以待,只聽那大臣如何作答。
“臣,臣以為紙張之價不可過低,若長此以往,恐商家皆無利可圖,終致無人問津,屆時天下士子欲求紙筆,又將何以繼學?”
那官員雖言辭閃爍,卻也竭力為己辯解,試圖以維護士林之名掩飾其私心。
“此言差矣!陸縣男若非潛心鑽研,改進製紙之法,降低成本,又怎會低價售出,令諸多貧寒學子得以受惠?”
魏徵聞言,不由拍案而起,正色駁斥,其言鏗鏘有力,直指要害。
“紙張之誕生與流傳,皆賴於先賢不斷革新制造之法。
若非如此,歷代名家之經典又豈能廣為傳佈,光照後世?
難道欲憑汝等愚鈍之輩來阻撓文明之進步不成?”
魏徵怒目圓睜,手指那彈劾陸通的官員,連珠炮般斥責,言語間盡顯其激憤之情。
那官員聞言,面色驟變,蒼白如紙,似是被魏徵之言擊中要害,竟一時語塞,無法反駁。
情急之下,竟直裝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場面一時尷尬無比。
“魏老之言,確是犀利異常。”尉遲恭輕移步履,靠近李靖耳畔,壓低聲音道,語氣中不乏幾分敬佩與戲謔。
李靖聞言,嘴角微微上揚,卻強忍笑意,點頭附和道:“魏公素來直言不諱,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其言辭之犀利,確非常人所能及。”
言罷,二人相視一笑,心中皆對魏徵的膽識與才情暗自讚歎。
其餘欲起身繼續彈劾陸通的世家官員,見魏徵一番舌戰群儒,氣勢如虹,心中不免生出幾分畏懼。
他們自知口才不及魏徵,若貿然出列,只怕落得同樣下場,於是紛紛打起了退堂鼓,沉默不語。
朝堂之上,一時風平浪靜,再無人敢輕易挑戰魏徵的鋒芒。
李世民見狀,心中暗自點頭,對魏徵的剛直不阿更加讚賞。
“好了,此事到此為止。今後諸位當多思如何惠及百姓,而非整日沉溺於祖宗舊業,不知進取。
陸縣男之作為,諸位不妨多加學習,以期為國為民做出更多貢獻。”李世民沉聲說道,語氣中既有威嚴,亦不乏勸勉之意。
一錘定音,朝堂之上再無異議,眾臣皆低頭應諾,心中各自思量。
“來議一議科舉一事吧。”李世民目光掃過滿朝文武,語氣平和而堅定。
此言一出,殿內氣氛為之一變,眾臣紛紛挺身,凝神以待,皆知科舉乃國家選拔人才之大事,不容有絲毫馬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