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醫巫走後,江珩君坐在床邊,靜靜地凝視著蘇錦瑤。
晨曦透過窗欞灑進來,在她蒼白的臉上鍍上一層柔光。
睫毛輕顫,蘇錦瑤緩緩睜開了眼。
那雙眸子,不再是迷茫的空洞,而是盛滿了痛苦和絕望。
記憶的閘門轟然開啟,過往的一切如潮水般湧來,將她淹沒。
她猛地抓住被褥,指節泛白,身體微微顫抖。
“錦瑤,你醒了!”江珩君見她醒來,欣喜地握住她的手,卻感到她的手冰冷僵硬。
蘇錦瑤猛地甩開他的手,如同觸電般縮回,“別碰我!”她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往昔種種,甜蜜的回憶此刻都變成了尖刀,一下下刺痛著她的心臟。
她欠他的,太多太多了。
江珩君的手僵在半空中,臉上的笑容也漸漸凝固。
他看著蘇錦瑤蜷縮在床角,眼神空洞,心中湧起一陣難言的痛楚。
“錦瑤,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他試圖靠近她,卻被她再次厲聲喝止。
“出去!你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蘇錦瑤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和自責,淚水無聲地滑落,浸溼了枕巾。
她緊緊地抱著自己,彷彿這樣才能抵禦這難以承受的痛苦。
江珩君愣住了,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蘇錦瑤。
在他印象中,她總是溫柔嫻靜,即使面對困境也從未如此失態。
他擔憂地看著她,卻不敢再靠近一步,只能默默地退出房間。
接下來的日子,蘇錦瑤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不再像以往那般沉默寡言,而是強顏歡笑,極力表現得正常。
每日晨起,她都會精心梳妝打扮,彷彿要掩蓋內心深處的傷痛。
用膳時,她也會主動與丫鬟們聊天,談笑風生。
只是,那笑容裡,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江珩君每日回府後,都會在她院中小坐片刻。
兩人相對無言,只有偶爾的幾句寒暄。
屋內的氣氛壓抑而沉悶,卻又瀰漫著一種默默的關懷。
蘇錦瑤低著頭,擺弄著手中的茶杯,不敢去看江珩君的眼睛。
一日,江珩君看著蘇錦瑤,欲言又止。
最終,他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明日……是我的生辰……” 他的聲音很低,幾乎聽不見。
蘇錦瑤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知道。” 江珩君看著她,片刻後,她輕輕點了點頭。
翌日,江珩君生辰,府內張燈結綵,賓客滿堂。
席間,蘇錦瑤靜靜地坐在江珩君身旁,為他斟酒佈菜。
觥籌交錯間,她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三年前的那個夜晚,昏暗的房間,一個男人緊緊地抱著她……
她猛地意識到,那晚的男人,並不是江珩君!
一直以來,她都認錯了人!
這個發現如同驚雷般在她腦海中炸響,她臉色驟變,手中的酒杯滑落,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聲。
蘇錦瑤猛地站起身,胸口劇烈起伏,幾乎無法呼吸。
“我……我……”她語無倫次,轉身欲逃。
江珩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錦瑤,你怎麼了?” 蘇錦瑤用力甩開他的手,眼眶通紅,“我……我不能留在這裡……”她哽咽著,奪門而出,留下江珩君一人在原地,茫然失措。
同一日,陰暗潮溼的大牢裡,林君策靜靜地坐在稻草堆上。
今日是他的生辰,往年此時,府內定是熱鬧非凡。
如今,他卻身陷囹圄,滿身傷痕。
牢門“吱呀”一聲開啟,周氏和宋婉柔走了進來。
看到林君策的慘狀,周氏忍不住落淚,宋婉柔更是哭成了淚人。
“哥……” 宋婉柔哽咽著,拿出一個親手做的糕點遞給他。
林君策接過糕點,勉強笑了笑,“我沒事。”他頓了頓,問道:“江珩君……他如何?”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周氏嘆了口氣,“珩君他……一切安好。”林君策閉上眼,將湧上心頭的情緒強行壓了下去。
幾日後,蘇錦瑤不再躲避江珩君,兩人相處看似平和,實則隔閡依舊。
江珩君休沐在家,提議帶蘇錦瑤出門散心。
“錦瑤,我們去城外走走吧,聽說桃花開了,景色一定很美。”蘇錦瑤猶豫片刻,最終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