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瑤深吸一口氣,緩緩展開手中的信箋,字字清晰,句句真心:“世子,錦瑤心中已有所屬,此生恐怕不能回應您的厚誼。”信紙被她攥得發皺,如同她此刻起伏的心緒。
江珩君眸光一黯,一股苦澀的滋味湧上心頭。
他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地接過信,指尖輕觸到她指尖的餘溫,又迅速收回,彷彿被燙到一般。
展開信紙,目光一掃而過,信中內容早已被他猜到,可親眼所見,仍是心如刀絞。
“是他嗎?”江珩君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蘇錦瑤垂下眼簾,長睫輕顫,遮住了眼底的複雜情緒,卻預設了他的問題。
“我還能強留你嗎?”江珩君自嘲一笑,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力。
他明白,強扭的瓜不甜,更何況,他從未想過要強迫她。
蘇錦瑤抬眸,目光堅定:“世子不會。”她瞭解他,正如他了解她一樣。
江珩君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苦澀,釋然一笑:“去吧,願你一生平安喜樂。”他語氣真誠,帶著一絲祝福,也帶著一絲無奈。
淚水終於奪眶而出,蘇錦瑤上前一步,輕輕擁住他,在他耳邊低語:“謝謝你,世子。”謝謝你,成全我的任性,也謝謝你,曾經給過的溫柔。
鬆開懷抱,蘇錦瑤轉身離去,身影決絕,沒有一絲留戀。
江珩君望著她遠去的背影,苦澀一笑,喃喃自語:“原來,放手比擁有更需要勇氣……”
秦婉凝和趙和君目睹了這一幕,兩人靜默不語,氣氛凝重。
“我們也走吧……”秦婉凝率先打破沉默,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疲憊。
送走蘇錦瑤後,秦婉凝懨懨地上了馬車,一路無言。
趙和君溫聲寬慰了幾句,卻只得到她心不在焉的回應。
馬車轔轔,駛入秦府,趙和君親自扶她下車,看著她略顯疲憊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回到自己院落,趙和君還未坐定,隨從便來通報:“宋枝兒求見。”
趙和君眉梢微挑,心中疑惑,卻還是吩咐道:“讓她進來。”
宋枝兒進門後,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而後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低聲請求:“趙公子,奴婢有要事稟報,可否屏退左右?”
趙和君揮退下人,宋枝兒這才從袖中取出一隻精緻的白瓷瓶和一封密信,雙手奉上:“這是世子爺命奴婢交給您的。”
趙和君接過瓷瓶,入手溫潤,瓶身繪著栩栩如生的寒梅,暗香浮動。
他開啟瓶蓋,一股清冽的藥香撲鼻而來。
他又展開密信,信上字跡遒勁有力,寥寥數語,卻讓他心中一震。
“世子爺說,此藥可解趙公子之頑疾,還望公子笑納。至於信中之事,還請公子仔細斟酌。”宋枝兒低著頭,恭敬地說道。
趙和君的目光落在信上,腦海中浮現出與林君策的幾次對話。
那時,他只覺得林君策心思縝密,行事果決,卻從未想過他竟有如此深謀遠慮。
如今看來,林君策早已將一切盡數掌握,甚至連他的隱疾都瞭如指掌。
信中內容更是讓他心驚,林君策的安排環環相扣,每一步都精準無比,彷彿早已預料到今日之事。
想到蘇錦瑤的未來,趙和君心中不禁升起一絲擔憂。
他將密信收入袖中,看向宋枝兒,沉聲道:“替我謝過世子爺。”
宋枝兒行禮告退,趙和君獨自一人站在窗前,望著院中盛開的紅梅,心中思緒萬千。
良久,他低聲喃喃:“君策,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他猛地轉身,喚道:“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