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策最終還是沒能狠下心扎針。
他守了蘇錦瑤一夜,直至東方泛起魚肚白,才起身離開。
蘇錦瑤出了一身汗,燒也退了,臉色卻依舊蒼白如紙。
林君策因要回宮,只得將照顧蘇錦瑤的重任託付給陶芙兒。
蘇錦瑤醒來時,只覺得渾身痠痛,頭重腳輕。
映入眼簾的是陶芙兒擔憂的面容,耳邊是她絮絮叨叨的關切之語,可蘇錦瑤卻什麼也聽不進去,只覺得心口空蕩蕩的,像缺失了一塊重要的東西。
她不想說話,也不想動,只想閉上眼睛,永遠地沉睡下去。
葉君墨來探望時,見蘇錦瑤這副模樣,心中也滿是憂慮。
陶芙兒向他彙報了蘇錦瑤的情況:“姑娘滴水未進,藥也喝不下,這可如何是好……”
宮中,太子一案錯綜複雜,林君策忙得焦頭爛額。
好不容易處理完手頭的事務,又被潘侯爺叫回了侯府,一連幾日都不得空閒。
宋婉柔見林君策行色匆匆,心中不捨,想要出言挽留,卻終究沒有開口。
她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太子一案,而哥哥作為皇上倚重的臣子,定然要全力以赴。
深夜,林君策終於回到了瀾庭小築。
聽說蘇錦瑤一天未進食,他心急如焚,徑直走到床邊。
他端起早已備好的米粥,舀起一勺,輕輕吹涼,送到蘇錦瑤嘴邊。
蘇錦瑤卻緊閉雙唇,不肯開口。
林君策耐心地勸道:“瑤兒,多少吃一點,聽話。”
蘇錦瑤緩緩睜開眼,空洞的眼神落在林君策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她勉強喝了幾口,卻又盡數吐了出來。
林君策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身體,心中充滿了無力感。
他強行為蘇錦瑤施針,試圖調理她的身體,可蘇錦瑤依舊毫無生氣,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
林君策握住蘇錦瑤冰涼的手,感受著她微弱的脈搏,心中一陣刺痛。
他低聲說道:“瑤兒,你究竟要我怎麼做……”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雕樑畫棟的雅室裡,檀香嫋嫋,氣氛卻凝重得如同外面的夜色。
林君策眉間緊鎖,指尖一下下叩擊著桌面,發出沉悶的聲響。
對面的胡君崖抿了口茶,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君策,你這般茶飯不思,為的不過是一個女子,值得嗎?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
韓陽兒也附和道:“是啊,君策,你身份尊貴,什麼樣的女子求而不得?這蘇姑娘看著也是個倔性子,不如……” 他話未說完,便被林君策凌厲的眼神打斷。
“住口!” 林君策猛地站起身,語氣冰冷,“我林君策此生,只認準蘇錦瑤一人!旁人,休要再提!” 他周身散發著寒意,彷彿一把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讓人不敢直視。
胡君崖和韓陽兒對視一眼,皆是沉默。
他們瞭解林君策的性子,一旦決定的事情,便絕不會輕易更改。
林君策重新坐下,眉宇間的陰霾卻未散去。
他端起茶盞,一飲而盡,苦澀的茶水卻無法澆滅他心中的焦慮。
他想起蘇錦瑤那張蒼白如紙的臉,想起她空洞無神的眼睛,心中便是一陣揪心的痛。
“君策……” 胡君崖輕嘆一聲,“你又何苦……”
“我意已決。” 林君策打斷他,語氣堅定,“我定要治好她,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與此同時,瀾庭小築內,蘇錦瑤依舊靜靜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如同即將凋零的花朵。
陶芙兒守在床邊,淚水早已打溼了衣襟。
她握住蘇錦瑤冰涼的手,哽咽道:“姑娘,您醒醒啊……”
窗外,夜風呼嘯,樹影婆娑,如同鬼魅般張牙舞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