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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馬車裡點著燈,寧元書得以看得更清楚,賀十安身上連塊好肉都找不到,被打爛的血肉和破爛的布料粘黏在一起,隨著馬車的顛簸,時不時還有血滲出來。
&esp;&esp;“榮福,穩當些。”
&esp;&esp;“是,世子。”
&esp;&esp;寧元書把車上備著的大氅披到他身上,其實車上燒著炭爐,溫度並不低,可是賀十安傷得太重,現在狀態實在不好。
&esp;&esp;寧王府的人是鐵著心要他的命,那一頓杖刑若是普通人早就死了,更何況還被扔到亂葬崗。
&esp;&esp;郊外路不好走,馬車時不時會絆倒石頭,寧元書不得不小心翼翼把人護到懷裡。離得近了,才聽見賀十安嘴裡時不時在呢喃,寧元書低頭問道:“賀十安,你在說什麼?”
&esp;&esp;“母后……母后……”
&esp;&esp;好不容易聽清他的話,寧元書突然有些心軟,罷了,他現在也不過才十幾歲的孩子,還不是書裡那個暴君。
&esp;&esp;…………
&esp;&esp;“世子,到了。”
&esp;&esp;他們終於趕在天亮之前回了寧王府。
&esp;&esp;蓮心小築是寧元書在寧王府的住所,位置在王府最裡面,環境清幽,適宜養病。但如果要出去卻必須穿過整個王府,非常不方便,所以原身特意在圍牆上開了小門,方便他進出。
&esp;&esp;就是因為這樣,他們今晚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去。
&esp;&esp;兩人好不容易才把賀十安搬回床上,剛放下,寧元書就吩咐榮福出去找大夫。
&esp;&esp;“記住,必須到城裡找個不相熟的過來,也別讓人發現。”
&esp;&esp;眼見著榮福快要離開,寧元書又把人叫住,問道:“我這院裡還有沒有你信任的丫頭小廝?”
&esp;&esp;榮福說:“有,一個張嬤嬤,是世子乳孃,還有一個小丫頭,名喚梅枝,也靠得住。”
&esp;&esp;寧元書略一思索就想起了梅枝是誰,點點頭,說道:“你出去之前,幫我告訴梅枝,讓她燒鍋熱水,等會兒應該用得到。”
&esp;&esp;“是。”
&esp;&esp;榮福沒有多問,急忙出了門。
&esp;&esp;在馬車上,世子告訴他,這寧王府有人要害他,他們以後做事必須小心謹慎。榮福不夠聰明,但他忠心耿耿,只要是寧元書吩咐的,他都會聽。
&esp;&esp;很快,屋子裡就只剩下寧元書和賀十安兩人。
&esp;&esp;寧元書瞧見身後的雕花大床,突然意識到他以為的春夢是真實發生的,讓他欲生欲死的男人此時正躺在那裡。而他身後的不適也在提醒他,他們當時有多瘋狂。
&esp;&esp;媽的,賀十安是吃了藥,他可是什麼也沒吃啊。
&esp;&esp;原身應該是因為身體原因,在事情發生前就死了。而他卻誤以為這是燒死後的福利,享受的心安理得。
&esp;&esp;寧元書有些無語,卻又忍不住想上前細看一番,和他滾了一夜床單的男人到底長什麼樣。
&esp;&esp;把蠟燭放到床前,寧元書被嚇了一跳。
&esp;&esp;賀十安頭髮散亂,臉頰通紅,雙唇緊閉,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明明整個人都陷在被子裡,卻還是止不住的顫抖。
&esp;&esp;寧元書把手貼上他的額頭,瞳孔緊縮,半晌又把手收回來。
&esp;&esp;燙……
&esp;&esp;這是發燒了,也難怪,這麼重的傷不發燒才怪。
&esp;&esp;怎麼辦?大夫怎麼還沒來?
&esp;&esp;再燒下去不會燒成傻子吧?
&esp;&esp;“世子,水燒好了。”
&esp;&esp;突然門外傳來人聲。
&esp;&esp;是梅枝。
&esp;&esp;寧元書急忙說道:“梅枝,你幫我準備兩塊帕子,再打一盆熱水放在門口,然後去小門邊看看榮福回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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