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吾之血,喚醒沉睡的……”黑袍人的聲音低沉而沙啞,那聲音像是砂紙在粗糙的石頭上摩擦,又似從地獄深處幽幽傳來,鑽進高雲的耳朵,讓他的耳朵不禁微微刺痛。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猛地舉起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向自己的胸口——沒有鮮血噴湧,匕首刺入的地方,反而湧出一股粘稠的黑色液體,那液體散發著濃烈的腐臭氣息,就像高雲曾經路過的一處堆滿死物的沼澤散發的味道,令人作嘔的腥臭味直往他的鼻腔裡鑽。
黑袍人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那聲音在寂靜的空間裡迴盪,像是受傷的野獸在臨死前的哀號。黑色液體順著匕首流淌,一滴一滴地落在祭壇中央的符文上,發出輕微的“滴答”聲。
符文像是飢渴的野獸,貪婪地吸收著黑色液體,光芒愈發耀眼,那光芒刺得高雲眼睛生疼,他不得不眯起眼睛。同時,符文發出的嗡鳴聲也越來越響亮,在高雲的耳邊不斷轟鳴,如同有無數只蜜蜂在耳邊飛舞。
高雲屏住呼吸,心臟在胸腔裡像失控的野馬般狂跳。他感覺到周圍的魔氣變得更加狂暴,彷彿無數雙冰冷的手在他身上游走,隨時都會將他吞噬。
他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腳步,儘量不發出任何聲響,腳下是粗糙的岩石,每走一步,那些尖銳的凸起就像無數的小針,狠狠地扎著他的腳底,讓他腳底生疼,但他不敢停下,因為他知道,他必須靠近祭壇,才能看清黑袍人究竟在做什麼。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和令人窒息的魔氣,那味道混雜在一起,像是把腐爛的肉和燃燒的硫磺放在一起,高雲感到一陣噁心,胃酸在胃裡不斷翻湧,但他強忍著,不敢有絲毫懈怠。
祭壇周圍的黑暗如同實質化的幕布,彷彿隱藏著無數危險,高雲的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謹慎。他感覺自己的後背上全是冷汗,那些汗珠一顆顆地從背上滑落,像是冰冷的小蟲子在爬。他的手心裡也滿是汗水,溼漉漉的,讓他很不舒服,但他不敢擦拭,因為他怕驚動黑袍人。
黑暗中,他只能隱約看到黑袍人的身影,像是黑暗中的一個模糊的黑影在晃動,以及祭壇上閃爍的符文,那符文的光芒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如同鬼火一般。
符文的光芒越來越強烈,逐漸照亮了黑袍人的臉,高雲終於看清了他的模樣——一張蒼白而扭曲的臉,雙眼深陷,像是兩個黑洞,臉上的面板緊緊地貼在骨頭上,泛著一種不健康的灰白色。
高雲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終於明白黑袍人究竟在做什麼了!祭壇上的符文,分明是一個通往魔界的通道!黑袍人正在用自己的鮮血和魔氣,開啟這個通道!
一旦通道開啟,魔界的邪魔將湧入修仙界,帶來一場浩劫!高雲深知自己必須阻止這一切,但他又清楚地知道,自己這點微薄的力量,在黑袍人面前,根本不堪一擊。他只是結丹初期,而黑袍人散發出的魔氣,至少是結丹中期,甚至更高!
一種強烈的無力感湧上心頭,高雲感覺自己的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每吸一口氣,都像是有重物壓在胸口,空氣變得冰冷而沉重。
但他不能放棄,他必須想辦法阻止黑袍人!他咬緊牙關,“必須……阻止他!”高雲低聲自語,那聲音微弱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只有他自己能聽到,彷彿是在給自己打氣。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掛在胸前的玉佩,手指剛觸碰到玉佩,一股溫潤的感覺就從指尖傳來,像是春天的暖陽照在身上,讓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或許……”高雲的目光落在了祭壇周圍複雜的陣法紋路上,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中浮現,“或許,還有機會……”
高雲再次屏住呼吸,心臟在胸腔裡擂鼓般跳動,那跳動的節奏似乎在催促他趕快行動。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祭壇,腳下的碎石發出細微的摩擦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那聲音就像砂紙在輕輕地打磨著他的神經。
濃重的血腥味和魔氣混合在一起,讓他幾欲作嘔,那股刺鼻的味道不斷衝擊著他的嗅覺神經,喉嚨裡像是有東西在往上湧。但他必須忍耐,必須找到破綻。
玉佩散發著溫潤的光芒,透過衣衫,暖著他冰冷的肌膚,那股暖意像是一股涓涓細流,緩緩地流淌在他的身體裡。
高雲閉上眼睛,將神識融入玉佩之中,周圍的陣法紋路在他腦海中清晰地浮現出來,如同蛛網般錯綜複雜。他發現,維持祭壇運轉的核心,在於東南角的一塊刻有複雜符文的黑色石板。
高雲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緊張,那口氣像是吸進了一塊冰冷的石頭,沉甸甸地壓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