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她艱難地抬起頭窺向窗戶,隱隱能看見太陽的輪廓,周雪憑藉印象中倉庫的位置和太陽的方位推測現在是幾時,還沒思考清楚,倉庫門就被人狠狠踹開。
倉庫本來就破舊,破敗的大門更是不堪一擊,它“吱呦吱呦”地叫著,好似在訴斥此人的暴力行徑。
來人彷彿也將周雪看作那扇破門,又抬起腳踹了她的腹部,如果說他踹門的力度是五分,那踹周雪的力度直逼八分。
周雪被踹的向後仰去,帶著椅子往後翻,可她處在牆角里,椅子倒了沒過多久,就牢牢地卡在牆角里,她傾斜著,維持在一個怪異的角度,但只要她略微一動,整個人就會倒在地上。
“臭娘們,嘴倒是挺硬,你把那袋子放哪了?!”
此時清風徐來,頭頂的窗戶被徹底吹開,天光也都洩露進來,對面人的面容完全展現出來。
矮小,肥胖,寸頭,額角有個已經泛白的疤痕。
周雪閉口不言,努力記住眼前人的模樣。
寸頭見她不說話,嘴角揚起噁心猥瑣的笑,他的手指觸碰到周雪灰塵撲撲的臉,指尖向下遊走,滑過下巴、脖頸、鎖骨:“不說是吧?我看你長得倒是挺不錯,要不是老大想拿你當人質,不讓我們碰你,不然你早就……”
周雪面無表情地聽著寸頭說各種下流的葷段子,她盯著那雙解開自己胸前釦子的髒手,眼神堅決又狠厲。
“好你個臭娘們,敢瞪我!老子讓你嚐嚐我的厲害!”
話音剛落,寸頭就摑了周雪一巴掌。她左臉火辣辣的疼,一瞬間淚水湧入眼眶,她咬緊牙關嚥下眼淚,緊接著又被寸頭拽著頭髮不斷地往牆上撞,疼痛席捲全身,沾著灰塵的臉上多了幾道血跡,周雪覺得自己可能要命喪於此了,但因公殉職死而無憾。
他虐待她的力道一下重過一下,周雪疼得撕心裂肺,幾根黑色的髮絲飄落,著陸的一瞬間,一陣熟悉的聲音闖進倉庫。
“周雪!”
周雪眼前昏花,看到幾個殘影向她跑來,擒住寸頭,給她解綁。她整個身體輕飄飄地落入一個溫暖的懷裡,一個柔和的女聲在她耳邊響起:“你做的很好,周雪,再撐一會,我們帶你離開。”
“高隊……我……我後腰……袋子……”
周雪奄奄一息,眼神不再清明,暈了過去。
“卡!”
趙回溪直起身子,被身邊人攙扶著站起來。她回頭向演員道了聲謝,寸頭飾演者跑過來滿懷歉意地問她疼不疼?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她笑著搖了搖頭。
趙回溪和導演看了一遍戲,得到導演認同後她收拾了一下準備下班。
角落裡,趙回溪抬起手揉了揉自己頭頂。雖然寸頭演員沒用太多力氣,可脆弱的頭顱碰到堅硬的牆壁還是會痛,但她不想讓寸頭演員感到愧疚。她身為演員,這都是應該做的工作。
邢玉幫她擰開了一瓶礦泉水,在心裡組織了一會語言。
趙回溪一眼就看出邢玉有話要說,她挑了挑眉:“怎麼了?”
自熱水事件曝光後,趙回溪的熱度一直攀升,她演技不錯,有劇本開始給她遞本子,她帶著很多話題,有綜藝找她做常駐嘉賓。
邢玉低下頭,又摸了摸下巴,心想:雖然趙回溪被罵了一段時間,但她自己爭氣,又賺了很多熱度,這算不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