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與她揮手道別,等張十九放下車簾子,花海君臉上的笑瞬間凝固,雙眸含淚。
隨行侍女綠浮英姿颯爽,看得出來是隨花海君出生入死的夥伴。她見花海君如此,心提緊,“女君,你怎,怎哭了?”
曾被敵軍困於雪山之中,險些彈盡糧絕喪命,花海君未掉過眼淚,今日見到故友,分別之時竟滿眼含淚。又不是明日不見,怎如此悲傷?
花海君背過身子,擦拭眼淚,“她不是她。”
“啊?”綠浮一頭霧水。
“她是我故友模樣,但不是我故友。”花海君喃喃自語,回想張十九的耳垂,上有耳洞,但耳洞紅腫,泛著微血,瞧著便知是才扎的。
以前,喜愛裝扮的王新畇見別的女娘都有耳洞,能戴好看的耳飾,她拉著花海君躍躍欲試。花海君怕疼,不敢。王新畇因此還笑話花海君一陣子。
當時,王新畇在府中老嬤嬤的幫助下,紮了耳洞。耳洞紅腫帶血,如今日見到的“王新畇”一般。
綠浮聽到話中內容,不忍花海君如此傷心,寬慰道:“或許你們五年未見,彼此生疏了呢?”
生疏?必然。
花海君跨上馬背,嘴角微笑。
可,她手臂帶勁強如習武之人,提起往事,看似無破綻,實則漏洞百出。
王新畇與她說過,安天下普濟院,助百姓去苦憂,早早已開始佈局,首步便是成為有錢人。豈像她所言,尚未開始。
未回上都城,花海君將王新畇的產業打聽清楚,多,那是多得令人羨慕的多。
而在馬車內的張十九閉上眼睛反思她與花海君一言一語,“芙蓉,今日我說話,可有破綻?”
芙蓉露出單純,“鐵定沒有問題!所有東西都是我們對過的,連同小女君說的信件內容也無異。小女君放寬心,花海君是個心思粗獷女娘。”
見芙蓉神情,張十九竟像摸著妹妹頭顱般,輕輕摸過芙蓉一頭墨髮,“真好。”芙蓉如此單純,真好。
張十九不覺得花海君沒有察覺異常,初見不熟,她看不出花海君的端倪。兩人逛園子時,花海君句句回憶,句句試探,提及一些事情,花海君細微變化盡收張十九眼底。
芙蓉笑得開心,道:“嗯!真好!我們的任務肯定很容易完成,今日我便要寫信與女君說發生的事。”
“好。”張十九喜歡芙蓉的坦誠,“稍後路過你最愛吃的鋪子,買些零嘴回府,你邊吃邊寫,不覺得苦悶。畢竟今日說的話可太多了。”
芙蓉雙眼冒星星,內心對張十九親近幾分。
馬車停在太傅府正門前,張十九在芙蓉攙扶下,慢條斯理地下馬車,一舉一動透露著大家閨秀規矩古板之感。
她剛下馬車,見側邊小小的府門開啟,一個身穿花花綠綠衣裳的人眉開眼笑地從裡面出來,扭捏身姿讓人也感受到她的喜悅。
“這人,是誰?”張十九問身側的芙蓉。
此人芙蓉未見過,遂搖頭,“不知。”
駕車車伕忽然插話:“小女君,此人我知道是誰,她是咱們萬年縣出了名的紅娘。想來是府中要有喜事了呢,不知是哪位郎君女娘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