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張三丰的目光看去,只見天邊由遠及近,幾道身影飄然而來。
為首之人,身披一身黃色袈裟,面容雖然蒼老,但是面色卻是紅潤無比,渾身氣勢凜然。
短短數個呼吸的功夫,那名老僧便是帶著身後幾個和尚,落在了張三丰不遠處的空地上。
“阿彌陀佛,張真人,別來無恙。”
悲苦看著張三丰,身上散發著一股悲天憫人的氣息,雙手合十緩緩道出一句佛號。
其身後的源濟,也是躬身行禮,禮數方面倒是無可挑剔。
誰能想得到,他們是來砸場子的呢?
“那不是少林方丈源濟嗎?怎麼站在那個老和尚身後?”
“那個老和尚肯定不簡單,估計是少林的底蘊之一。”
“不愧是少林,真尼瑪陰,要不是今天他們主動暴露,誰能知道還有這種老傢伙活著?”
一眾武林人士看著突然出現的少林一行人,一陣品頭論足。
有一部分聰明人已經看出了不對勁,以少林這個陣仗,可不像是來給張三丰拜壽的啊!
近些年,因為有張三丰的存在,武當發展勢頭可謂是迅猛無比,名聲直追少林,已經有了武林泰山北斗之勢。
少林雖然表面上沒有說什麼,但是怎麼可能眼睜睜的坐視武當崛起?
別以為這群和尚真的慈悲為懷,在江湖上,殺起人來那是絲毫不會手軟。
“悲苦,老道還是高估了你的耐心,沒想到你少林,這麼快就坐不住了。”
張三丰看著滿面慈悲之色的悲苦,淡淡地說道。
悲苦搖了搖頭,“張真人,並非少林坐不住了,老衲只是想來見見老朋友而已。”
“你還是這麼虛偽。”
張三丰嗤笑一聲,沒有給悲苦半點面子。
他的思緒不由飄飛到八十年前。
當時的他,在少林當俗家弟子,雖然地位不高,每天干著劈柴挑水的粗活,但是不得不承認,那個時候的他,過得很是充實。
可惜好景不長,他的師父覺遠大師偶然間得到了九陽神功,短短几年便是躋身指玄宗師巔峰境界,隨時都能突破天象。
就在這個時候,變故來了。
不知是誰將這個訊息捅了出去,當時的少林方丈要求覺遠交出九陽神功。
這倒沒什麼,九陽神功原本就是覺遠從藏經閣得到的,再加上出身少林,交出去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讓覺遠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時的少林方丈不僅讓他交出九陽神功,還讓他自廢武功!
因為覺遠的實力,讓對方感受到了深深的威脅,當時的少林方丈,也不過指玄中期而已。
覺遠不願與少林決裂,因此表示對方丈之位絕無半點覬覦之心,只要能在藏經閣潛心參悟佛法便足矣。
畢竟讓他自廢武功,他也是不願意的。
可事與願違,見覺遠不肯就範,當時的少林方丈竟然以張三丰的性命作為要挾。
覺遠讓無可讓,忍無可忍之下,直接大打出手,為了讓張三丰這個唯一的弟子安然離去,將當時的少林方丈斃於掌下。
正所謂打了小的來了老的,江湖向來如此,當時的少林方丈,正是悲苦的弟子。
見自己寄予厚望的徒弟死於覺遠之手,悲苦含怒出手。
八十年前,悲苦便已是天象大宗師,覺遠如何能是對手?
為了讓張三丰逃得性命,覺遠自絕經脈,將全身修為凝聚於一點,爆發出天象境巔峰的一掌,將悲苦打成重傷。
這一擊過後,覺遠全身經脈碎裂,一身修為徹底喪盡,淪為廢人,下場自然可以預見。
好在張三丰逃了出去,覺遠的目的也算達成。
對於這件事,一直以來,張三丰從不敢忘,悲苦的面容亦是牢牢地刻在張三丰心底。
可少林勢大,底蘊深厚,乃是真正的龐然大物,哪怕對於張三丰來說,也是如此。
更何況動了少林,就等於動了佛門,牽一髮而動全身,就算以張三丰的實力,面對整個佛門也是難以望其項背。
最重要的是,這個世界可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簡單,少林亦如是。
“張真人,老衲等人此來,一為拜壽,二為天下正道求一個太平。”
對於張三丰的諷刺,悲苦沒有任何反應。
說出的話,頗有幾分大義凜然的味道。
可張三丰知道,這是少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