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川的暴戾之名在官員內傳播開來,彈劾的摺子像雪花似的,大有一副要把靖高祖給淹了的架勢。
靖高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最後實在不行乾脆不看。
總之態度就是——
一切等太子回來再說。
再說?
就太子那個殺瘋了的態度,怕不是連他們也要砍了?!
眾臣驚恐。
靖高祖的身側,是王海。
作為原本秦國丞相王綰的族人,在靖高祖初攻入咸陽時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不過比起王綰那總是和主君對著幹的勁頭(比如咬死分封制),王海很是圓滑,當的起一句佞臣。
“陛下,他們是否有些放肆了。”
靖高祖萬年不變的在批奏摺。連頭也沒抬。
“把名單蒐集起來,隨他們去,太子可以解決。”
王海賀道:“太子殿下有當年陛下的風姿,此乃天下之福,萬民之幸。”
“你倒是會說話。”
“聯絡一下章丘,告訴他,照常執行。”
王海低頭退下:“唯。”
藉著兩個兒子送來的東風,科舉也應該真正拉開序幕了。
王海離開不久,靖高祖揉了揉眉心。
乍一下覺得十分恍惚。
自己不對勁,他當即判斷出來。
擅長醫術的皇帝對自己的身體有著最透徹的認知。
年輕時打仗太不愛惜身體,如今五十幾歲,精力已經跟不上了。】
<歲歲平安:打仗嘛,大家懂得都懂,怎麼可能一點暗傷都沒有?年紀大了也就上來了唄~>
<川流不息:靖高祖傳位給我們太宗的原因之一就是身體真的跟不上了。如果不是退位的快,猝死/變昏君或者父辭子笑就追上他了……>
<月掛枝頭:靖高祖會變成昏君??>
哦,六十歲退位啊……
嗯??!
六十歲退位!!
李斯不敢置信。
滔天的權柄,就這麼放棄了?
七十幾歲依舊在奮力拼搏的李斯無法理解。
同樣的,五六十歲的老人其實不少,他們同樣不可置信。
按照王位迭代的一貫作風——
先王死了才能有新主。
退位?
之前的那個趙武靈王事件不算,那是聖賢書裡才會出現的事。
你怎麼想的?
嬴晏在包括自己父皇在內的眼神中,一臉無辜的裝傻充愣。
偶不知道!!
不過天幕很快給出了答案。
【當夜,靖高祖睡得很不安穩。
夢中……,皆是故人。
“父皇!”
眼睛亮晶晶的少年郎撲過來作勢要抱住靖高祖的腰。
那是……他的霽兒。
靖高祖微微一怔,剛剛舉起肩膀,卻眼睜睜的看著霽兒穿過他的身體,一轉身,消失不見。
早已離世的范增和李泊輕招了招手:“還愣著幹什麼?就等你了。”
年輕了許多的章丘、蕭何、張良一眾臣子落座於桌前。
還有……,西西。
“主君,來,蕭何敬你一杯。”
我不是不想升官,只是……,我總想著,若是我走了,何人能再為他們撐起一角喘息之地……
“您來遲了半炷香……,按照規矩,自罰一杯。”
主君,您知道如何才能讓這天下實現真正的大同嗎?聖賢書上構建的世界太過美好……
法律,能嗎?
“什麼自罰一杯?陳平抖膽替主君喝了。”
這世間多不公,我沒有什麼為天下萬民的偉大念頭。只是到時候……,勉強多關照關照他們吧!
“良,恭候已久。”
過了許久許久我才明白……,這天下就應該為一家!!否則這世間永無寧日!趙子期!你若是能做到!我便跟你!
“今日所有花銷,我邱平包了!”
行商是件卑賤的事,可我沒辦法。您是有遠大抱負的人,我雖然不懂,可也想著,為您的事業添一塊磚瓦也好。
“喝酒傷身,主君還是品些茶。”
我不想!不想把自己的命運!交代在任何人身上!哪怕是我的父親!丈夫!!兒子!!!我想為我自己!為這天下和我一樣的女子!闖出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