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期的計劃在緩步推行,但他本人卻眉頭越皺越緊。趙空很忙,忙的不正常。
寒風凜冽刺骨,刺的趙子期的心一沉再沉。他猛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這段日子軍資太充足了。
代地的稅收不可能在滿足蛀蟲的前提下支撐這充足的軍資。
是他的母親趙姮做了什麼。
趙姮,出身於藺家女腹中,自幼受藺家的兩個舅舅和李牧教導。
眼光毒辣,知曉代國的問題根源所在,也努力想在大秦注意力轉移過來之前讓代國擁有抵禦的力量。
可她經驗和閱歷太少……
改革,沒那麼容易。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那豎子欺人太甚!!”風家主怒火中燒。
代地原本的地頭蛇,如若不是風家,代王嘉在此地沒那麼容易立足。
結果現如今代王嘉反首咬了他們一口。
幕僚滿臉憤恨:“代王竟是如此忘恩負義之徒!!某有一計或可令代王悔過自新,棄暗從明。”
風家主瞬間欣喜:“還請先生快快道來。”
幕僚道:“趙空!就如同當年李牧是趙王遷的依仗一般,趙空就是代王嘉的依仗,若我等處理掉趙空……”
風家主還有些猶豫:“可若是如此行事,暴秦打過來了又該當如何?”
趙空的確有能力,是代地之中最優秀的將領。
幕僚一臉恨其不爭的模樣:“暴秦雖然殘暴,可主君瞧被攻佔下來的國家,除了王氏,其他不曾有反意的世家與平時何異?”】
<我是秦始皇的狗:說實話,這真的不是始皇陛下故意露出來的訊息?為了攻打其他國家更方便。>
<臨淵:有可能。>
現如今一些被“搶”的差點褻褲都不剩的六國舊貴族:“巧了,當年我們也是這麼想的。嘿,你猜怎麼著?”
【風家主很顯然聯想到了,最後一拍板:“此事交給你處理。”
幕僚欣喜若狂:“唯。”】
【聯想到改革的趙子期憂心忡忡。但代地一直都是靜悄悄的,根本看不出什麼端倪。
果然,資訊渠道還是太窄了。
直至那一日,匈奴的鐵騎如同洶湧的潮水一般逼近。
凜冽的寒冬讓人們的身體變得愈發孱弱,然而這嚴寒對於匈奴來說,反而像是一針興奮劑,刺激得他們越發勇猛無畏。
這個龐大的萬人部落,擁有多達兩千餘名精銳的騎兵,其戰鬥力之強可想而知。
更為糟糕的是,匈奴內部爆發了一場大規模瘟疫,導致大量人員牛羊傷亡。
如今,這群窮兇極惡之人已然陷入絕境,他們此番前來就是想要在臨死之前狠狠地搶掠一番。
或者,能趁著中原人內亂而攻佔這片土地。
當趙空得知這個訊息後,他瞬間便意識到敵我雙方實力懸殊,根本無法與之正面抗衡。
毫不猶豫地下達了命令:“立刻安排老弱婦孺先行撤退!”
“遵命!”手下之人領命而去。
年幼的趙子期也被劃歸到了需要撤離的孺子之列,他只能跟隨人群轉移。
所謂的“命令”在此刻似乎已經失去了作用。
“老師——!!”趙子期呼喊著,第一次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時不待人,厄運不會因為你年幼就饒過你。
趙子期原本打算再長大些實施的計劃近乎急功近利般的實行就是他突然恍悟到了這一點。
常姬則緊緊地將趙子期擁入懷中,口中不停地喃喃自語:“他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擔憂和恐懼環繞著常姬,她多麼希望能夠衝到自己心愛之人身旁,與他一同承擔這份壓力。
但是,四周驚慌失措、急需保護的老弱婦孺猶如一道冰冷刺骨的寒風吹進心底,逼得人冷靜下來。
“師母——!放我下來!軍中還有其他監軍,他們不會打仗!!我在他們多少能收斂一點。”
趙子期出生就是真王侯,不管從哪一個角度。
常姬恍若未聞,頂著風雪向前,高聲呼喊:“往南方走——!快點跟上!那邊有城鎮!”
去疢和幾個年輕人在前面開道。
沒有人想掉隊。
直到遇見接應的管事之時常姬才有空清點人數……
去疢臉上帶著些許寒霜,顫著牙齒來找趙子期:“主君,我要回去。”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