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督郵的誣陷,張禟表現得無比的從容。
只見張禟淡定地搖了搖頭,身正不怕影子斜地說道:“陛下,末將無話可說,他所說的話,全程沒有一點實質性的證據,全都是他個人一面之詞。”
“他和末將素不相識是真,但是不是無冤無仇,末將就不知曉了。”
“但是如果有人收買他,讓他動動嘴皮子說我張禟意圖密謀造反,以此來誣陷於我,那末將也無話可說。”
“畢竟末將沒有做過的事情,末將除了說“我沒有做過”之外,末將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辯解?”
劉宏聞言,覺得張禟說得有幾分道理,目前為止除了督郵的一番話,他沒有其它有力的證據來證明張禟要他徇私舞弊。
最主要的是,張禟從始至終都是一臉的淡定從容,彷彿這件事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一樣,就像督郵是檢舉揭發別人似的。
於是,劉宏便說道:“北平侯說得有理,單憑你幾句話,實在讓人難以信服。”
“還有,陷害忠良的罪責可比徇私舞弊的罪責大!”
事已至此,督郵打算掏出一張牌,開口說道:“陛下,微臣可不是信口雌黃。”
“當時在洛陽城門口時,微臣還納悶北平侯為什麼要我關照甄儼,結果微臣一到毋極,就全明白了。”
“原來是甄家之女和北平侯有婚約在身,微臣也發現毋極在甄儼的治理下雖然不能說差,但也只能算勉勉強強,許多百姓勉強果腹。”
“陛下,這就是北平侯要微臣徇私舞弊的原因。”
聽到這裡,劉宏想到張禟和甄家有聯姻關係,再加上督郵本來就巡察的職能,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欺騙自己。
其實,這種關照地方官員的事情也不算什麼大事,很多重臣都有這麼做,從而發展自己的門生故吏。
於是,劉宏看向張禟,開始誘導他,平靜地說道:“北平侯,你在黃巾謀逆中立下大功。只要你保證下次不再犯,朕就可以網開一面,這件事情朕就當從來沒有發生過。”
張禟正在說話,劉宏伸出手掌示意他先不要說話,繼續說道:“就像剛才督郵剛才所說的,他跟你往日無仇,近日無怨。朕,相信他不會欺騙朕的。”
張禟怎麼可能認,他透過後世的史書,太瞭解這些帝王幾乎都是說一套,做一套的。
今天要是自己認了,指不定明天就被翻舊賬,清算自己。
只見張禟一臉正色地說道:“陛下,末將還是之前的意思:沒做過的事情是不會認的。”
“而且這件事情依末將看來,漏洞百出,疑雲重重,還請陛下聽我詳細說來。”
劉宏聞言,看了督郵一樣,接著點頭示意張禟繼續說。
張禟看向督郵,問道:“你說我們是在城門口相遇,然後我讓你關照甄儼,沒錯吧?”
督郵肯定地回答道:“正是!”
張禟冷笑道:“那我再問你,這種徇私舞弊的事情,是不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應該要掩人耳目?”
督郵似乎明白張禟想說什麼,但還是按照常理地回答道:“是。”
張禟繼續道:“既然連你都知道這種事需要掩人耳目,肯定要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說,那我為什麼偏偏要挑選一個人來人往的城門口,跟你說這件事?”
“你來說說看,這又是為什麼呢?”
督郵瞬間愣在了當場,腦海裡則是迅速思考起來。
但張禟卻不給他機會,步步緊逼道:“為什麼不說了,是不是想不到該繼續圓這個謊言?”
督郵趕忙說道:“你胡說,我在陛下怎麼可能會說謊。”
“陛下,微臣又不是北平侯,怎麼可能知道他為什麼大膽在城門口就跟自己說這些徇私舞弊的話。”
但很明顯,督郵這番話沒有說服劉宏。
事到如今,督郵已經是騎虎難下了,便硬著頭皮說道:“陛下,微臣猜測有可能是北平侯仗著自己有軍功在身,又得陛下厚愛封為虎賁中郎將,所以才敢在人來人往的地方吩咐微臣。”
張禟立刻反駁道:“謊言是經不起推敲了,你謊言說得越多,越容易讓我找到漏洞。”
“剛才這一番話,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信嗎?”
“哦,差點忘了,你無緣無故誣陷忠良,怎麼可能有良心。”
這時,一旁的張讓開口道:“北平侯,督郵只不過如實彙報自己所見所聞,你又何必做賊心虛,當著陛下的面羞辱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