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張老太猛地轉過頭來,對著正欲攀爬上車的張老財大聲喊道:“嘿!你這傢伙要上那馬車去幹嘛呀?!難不成還要在這裡跟我爭搶嗎?到底是什麼意思嘛!”她的聲音尖銳而響亮,在空氣中迴盪著,引得周圍路過的人們紛紛側目觀望。
就在這個時候,張老財整個人彷彿像是被施加了神奇的定身法術一般,身體瞬間變得僵硬無比,就這樣呆呆地佇立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此時的他,處於一種極為尷尬的境地,想要往上走一步登上馬車吧,似乎有些不妥;而要是選擇往下退開呢,好像也不太對勁。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圍的氣氛顯得愈發凝重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張老財總算是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只見他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將雙腳重新踏回到地面之上。緊接著,他用一種極其微弱且略帶怯懦的聲音問道:“我……我要是不爬上這輛馬車,那我該去哪裡啊?”
聽到這話,一旁的張老太立馬毫不客氣地回應道:“不行!這輛車是我跟咱兒子要坐的,你趕緊給我去坐你自己那輛車,好好盯著你的那些銀子去!”她說話時的語氣相當豪邁,彷彿一切都由她說了算似的。
然而,張老財顯然並不甘心就此罷休。他連忙爭辯道:“可是……可是這馬車明明能夠坐下四個人吶,現在我坐上去也不過才三個人而已呀!”
面對丈夫的質疑,張老太絲毫不為所動,繼續態度強硬地說道:“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這輛車只有我和兒子才能坐,你要是硬擠上來只會妨礙到我們倆!”
眼見著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張老財只好滿心無奈地轉過身去,邁著沉重而緩慢的步伐,朝著自家帶來的那輛破舊馬車一點點地挪動過去。好不容易走到車前,他極不情願地抬起腿,費力地攀爬上了馬車。一上車後,張老財便一個人縮在角落裡,嘴裡不停地嘀嘀咕咕著。旁人雖然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微微顫動,但卻根本無法聽清他究竟在小聲唸叨著些什麼。
張好古眼看著這對老兩口拌起嘴來,但他非常明智地選擇不去摻和其中。只見他面帶微笑,靜靜地站立在一旁,宛如一尊雕塑般一動不動,眼神專注地凝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待到張老財登上那輛寬敞而華麗的馬車之後,張好古這才緩緩移步上前。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攙扶著張老太踏上那輛小巧精緻的四輪馬車,待張老太安穩落座後,他方才輕輕地提起衣襬,動作優雅地坐上馬車。
當張好古終於坐穩之際,張老太那雙佈滿皺紋、略顯乾枯的雙手如同閃電一般迅速伸過來,緊緊地捉住了他的手。剎那間,張老太的眼眶再次溼潤起來,淚水猶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地流淌而下。
"兒子啊,整整三年啦!這漫長的三年時光裡,你可知道孃親有多麼想念你嗎?每天夜裡,我都會在夢中聽到你一聲聲呼喚著‘娘’,那聲音是如此清晰,彷彿就在我的耳邊迴響。我總是擔心你在外邊吃不飽飯,會餓著肚子;害怕你穿得不夠暖和,會受凍生病;更憂心你晚上睡覺時會像小時候那樣亂踢被子,不小心著涼感冒……每當思念之情湧上心頭的時候,我便忍不住哭泣。可是每次看到我流淚,你爹不但不安慰我,反而還要責罵我呢。" 說著說著,張老太已是泣不成聲。
緊接著,抓著張好古的張老太臉上洋溢著寵溺的笑容,開始滔滔不絕地講述起張好古小時候調皮搗蛋的趣事來。她一邊拍打著張好古,一邊繪聲繪色地描述著那些令人忍俊不禁的場景,時而開懷大笑,時而眼中閃爍著淚花。
就這樣,一路上張老太的情緒如同起伏不定的波浪一般,剛剛還笑得前仰後合,轉眼間卻又因為回憶中的某些情節而潸然淚下。然而,無論她的心情如何變化,那隻緊緊抓住張好古的手始終沒有鬆開過一絲一毫,彷彿只要一鬆手,眼前這個令她牽腸掛肚的兒子就會再次消失不見。
眼看著就要走到自家門口時,張好古輕聲提醒道:“娘,咱們馬上就到家啦!”聽到這話,張老太先是微微一愣,隨後滿臉驚奇地問道:“京城?咱家咋在京城還有個家呢?”
面對母親的疑惑,張好古憨厚地撓了撓頭,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是啊,娘,兒在京城打拼這些年,攢夠了錢買下了這處房子,從今往後啊,在京城咱們也有屬於自己的家啦!”說完,他微笑著看向張老太,眼中滿是對未來生活的憧憬和期待。
“嗯!買個房子那可太正確啦!兒呀,你爹給你的那些銀子,儘管拿去花,千萬別節省喲!我估摸著呀,這次你爹怕是把家裡所有的積蓄都給你送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