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卡西覺得自己昏睡了很久,久到靈魂產生了模糊的意識,不受控制的停在了數年之前,他最想留下的童年時光。
年幼的很多事都記不清了,但記憶卻不受控制的流淌過一個昏黃的廣場,孩童跑動和嬉鬧的聲音漸漸清晰,其中最奪目的,是一個黑髮黑眼的男孩,護目鏡下的眼神閃耀奪目。
“帶土,快來!”琳一邊揮手一邊叫道。
他們常常聚在一起玩踢罐子游戲,帶土最喜歡逞英雄一般當“鬼”,妄圖抓到包括琳在內的所有夥伴,將他們聚合在一起,然後耀武揚威的展示自己的抓人技術,琳這時一般都會笑著鼓掌,她從不吝惜她的讚美。
但卡卡西自己從沒有被抓到過。
帶土像個魔王一樣張狂大笑,身後卻傳來砰的一聲,罐子早就被卡卡西一腳踢飛,被抓住的孩子們瞅準機會一鬨而散,帶土一個小時的戰果被輕易打碎,遊戲就這樣重新開始。
這麼一個簡單甚至乏味的遊戲,在一日一日的童年裡,卻怎麼也玩不膩。
卡卡西站在夕陽中,安靜的看著小時候的自己,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沉痛的情感,這些在清醒時被酒、家務活、釣魚、攀巖、體術對練強行壓制住的東西,在夢裡成百上千倍的爆發出來,洶湧而出,無法制止。
原本以為忘的乾乾淨淨的東西,卻在思念某個人時,無比清晰的重現在眼前。
“哎呦哎呦”
突然,某個病歪歪的呻吟傳入耳朵,卡卡西古怪的向周圍看去,並沒有發現聲音的源頭。
“小玉!把丸子還我!哎呦”
又是莫名其妙的話語,不過清晰了一點,似乎是個男孩的聲音,聽起來十分熟悉。
“小玉,你是沒長腿還是沒長手?你就不能下來自己走嗎!哎呦——”
卡卡西能感覺到自己額頭上蹦出了兩個親切的井號,接著,他看見幼年卡卡西從木樁上跳了下來,目光注視著自己,然後緩緩轉身,跑向了另一個白髮男人的身邊。
卡卡西的眼睛有瞬間的睜大,他想要看清男人的臉,卻覺得眼前的景象愈發模糊,夢境在遠離,場景在破碎……
——自己在甦醒。
“小玉,你別纏我脖子上,你去纏卡卡西行不行,反正他也沒醒!”
卡卡西只覺得眼前的黑暗在散去,漸漸聽到輕微的喘息聲,他自己好像在移動,在什麼溫暖的東西上,被拖著…移動……
他一點點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在一個人背上,他們正在行走,行走在冰天雪原之上。
卡卡西向上看,頭頂的月亮高高掛起,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突然,他感覺後頸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滑了起來,柔軟細嫩,觸感…卻讓人毛骨悚然!
卡卡西扭頭的瞬間,對上了一雙同樣呆滯的眼睛,紅豆大,豔紅的像兩塊玉石。
那條名叫“小玉”的白蛇正纏繞在自己的後頸上,伴隨著自己的甦醒,它似乎也剛剛睡醒,卡卡西第一次從一個冷血的生物眼中看到同人類一樣的迷茫。
——好在雙方的情緒都很穩定。
卡卡西向下看,揹著自己的人,是個黑髮黑眼的孩子。
男孩此時一頭的汗水,正馱著自己緩慢攀登,身上的衣服被劃的破破爛爛,藉著月光,還能看見胳膊上有很多新的淤青,像是剛剛摔的。
山路太難走了,不知道他們行走了多久,底下的人深一腳淺一腳,為了保持平衡,幾乎變成手腳並用的狀態,那些傷痕牽動著疼痛,讓宇智波赤月發出哎呦哎呦的叫喚——
卡卡西無語之餘,啞然失笑。
——原來這聲音是這麼來的。
“這是…什麼地方?發生什麼事了……”卡卡西覺得自己的聲音非常嘶啞,在說話時牽動到受傷的地方,引起一陣陣的抽痛。
“卡、卡卡西前輩,你醒了?”
我有一瞬間的心慌,但更多的還是驚喜,回頭看去,正對上他的雙眼。
在他甦醒的瞬間,原本黯淡下去的雙勾玉,現在已然恢復了豔紅的顏色。
卡卡西似乎想從我背上下來,但是不知道牽扯到了什麼地方,忽然疼痛的呻吟了一下,便不敢再動。
我連忙說道:“前輩,你受傷很嚴重,先不要動,我找個安全的地方再把你放下來!”
尋找休息地的路上,我簡單將墜崖後發生的事複述了一遍,但心虛的略過了我在祠堂丟下他們自己跑路的事情,引起了小玉在卡卡西頭上嘶嘶嘶不滿的譴責,好在除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