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死者哀悼,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他長長的黑髮披散著,面貌蒼白無比,雙眼是暗金色的,像是蛇瞳一樣,冰冷、漠然,卻又看透一切。
他在一片嘈雜中顯得那樣特殊,我不由得被吸引住,走到了他的身邊,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死者不會感受到這一切,這個墓碑,這些眼淚,都不過是他們為了感動自己罷了。”大蛇丸看著面前的孩子,眼中晦澀不明,貪婪一閃而過。
幾個月過去,儘管針對大蛇丸的調查並沒有結束,但在團藏出手作保的情況下,哪怕周圍都是對他虎視眈眈的人,他卻可以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這裡。
,!
“生命短暫又無常,活著的人才是最可笑、最可悲的……”
所以為了擺脫這份愚弄,就要不惜一切代價追求永生啊……
我安靜下來,思考他說的話。
“你是——宇智波赤月的弟弟,宇智波鼬麼?”他突然向我走過來,笑容越靠越近。
“你的哥哥可是我最喜歡的弟子呢,如果你”他似乎還想說什麼,就被哥哥注意到了。
哥哥的臉色冷的要結霜,一言不發的將我攬進懷裡,走回了家族的人群中。
而那個男人一直盯著我們,準確的說是盯著哥哥,露出我看不懂的笑容。
真是個奇怪的人。
…
回去的路上,哥哥並沒有跟我們一起走,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墓碑之前,跟到來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姿勢。
還有一個人也沒有走,是旗木卡卡西前輩,他們兩個人並排站在一起,一動不動,像兩個稻草人一般,守護著一塊塊灰白的麥田。
…
自那天后,哥哥的情況越發嚴重起來。他開始吃不下飯,只會偶爾喝點水,整個人飛快地瘦了下去。好像那次悼念之後,靈魂也一起被抽離了一樣。
媽媽很擔心他,因為哥哥那段時間瘦成了個麥秸稈。爸爸則說他太軟弱,叫我不要跟哥哥學。
我因為實在是擔心哥哥,就拿了自己最喜歡的三色丸子給他,我知道哥哥跟我一樣,也喜歡吃甜的。
但是他還沒吃完就吐了出來,酸酸綠綠的液體被他嘔在地板上,其餘什麼也沒有。
吐完了,他反倒舒服了很多。他坐在地上,上半身陷進床裡,頭向後仰著,是又放鬆又非常疲憊的樣子。
我站在旁邊,一句話都不敢說。我能看見哥哥尖削的下巴,他白的透明的下顎帶著一道道水痕,髒兮兮的也不擦。他的胸膛在衣服下緩慢起伏著,連吐息都很費勁的樣子。
“生命脆弱、短暫、無常,活著的人才是最可悲的。”
我想到那個男人說的話,突然就感覺到了害怕,心慌像一條小蟲一樣在胸腔亂竄著。
——那時候,哥哥好像要消失了一樣。
…
我害怕的向母親求助,但是母親也無能為力,因為哥哥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直到有一個人來到了我們的家——宇智波止水。
他是我們家族的另一個天才(我覺得要比哥哥差一點),是更甚於哥哥的戰爭英雄(是村子裡的人這麼說的,但是我覺得哥哥還是最厲害的)
其實我也應該叫他一聲哥哥的,但是他很少來我們家,而且每次一來就把哥哥叫走了,所以我寧願稱呼他為止水君,或者宇智波止水。
這次也一樣!
他一回來就把哥哥帶走了,那時候哥哥已經瘦的看不出之前的樣子了,我能看到他衣服下浮出來的一道道骨頭,手腕細的一捏好像就要斷掉。
我不想讓哥哥走,但是哥哥很信任止水,他的臉上終於有了輕鬆的表情,整個人明顯的溫和了起來。
也……脆弱了起來。
就像那天晚上抱著我哭泣的他一樣。
好像只有在宇智波止水的面前,哥哥才露出一點真實。
為什麼?
…
來不及細想,哥哥摸了摸我的頭,告訴我很快就會回來。
——我那時候還理解不了,怎麼會有一種關係,可以超過親人呢?
哥哥走後,我呆呆的坐了很久,直到父親站在了我的面前。
父親看著我的樣子,皺起了眉頭。
他告訴我,戰爭雖然快要結束了,但是爭鬥永遠不會結束,人的一生中會伴隨著朋友、親人的死亡,如果走不出來,那他永遠只能是個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