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黃昏的夢。
夢裡,在夕陽的光暈中,有兩個身影親暱的重疊在一起,是一大一小兩個少年。其中,大一些的少年,正手把手的教懷中小一點的孩子學習結印。
少年十分溫和,一個手印一個手印的示範,慢慢擺正小孩的手指,像是對待親人一般的耐心,臉上帶著發自內心的笑容,讓人看了就心生暖意。
而他懷裡的孩子也學的十分認真,看起來十分仰慕少年,眼中都是崇拜的神情,不時還張開小手大聲說著什麼,逗的少年笑容不斷。
夕陽西下,暖融融的金光灑遍了他們全身,美好的就像幻境一樣。
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一對兄弟呢。
我在夢裡樂呵呵的看著,就好像看電影一樣,毫不避諱。
可是很快,夢境變了。
不過眨眼的時間,太陽已經接近了地平線,而少年懷中的小孩,不知何時已經沒有了動靜。
我仔細一看,他閉上眼睛,安靜的沉睡著,就好像死去了一樣。
這讓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隨著太陽一點點落下,那小孩的身影開始慢慢變得透明,少年抱的越來越用力,卻再也觸碰不到任何一點實體。
最後,他徹底消失了。
最後一線的黃昏中,我看見少年慢慢站了起來,踏著渾渾噩噩的步伐,轉身向著落日走去。
“哎、等等!”我急了,試圖向他靠近,卻發現自己已經無法控制身體。
我低頭一看,自己的身體正在變成一個虛影,越發透明,直到消失不見。
我驚慌的抬起頭,眼睜睜的看著少年頭也不回的向遠方行走。
最後,少年的身影越來越遠,越來越小,也越來越暗。
長長的影子拉在他身後,更顯孤獨。
直到最後,徹底沉入黑暗。
我感覺眼角有熱乎乎的東西滑下,接著,有白色的光滲透進黑色的空間,夢境被拆解、撕裂,最後歸於遠古的記憶。
意識找回的瞬間,我清醒了。
我猛然睜開眼睛,第一反應就去抽刀,然後從床上滾下,在一片黑暗中尋找著安全的角落,直到貼到了冰冷的牆壁,在聽不到任何聲音後,才重新鎮定下來,後背又滿是汗水了。
我還活著?
我小心翼翼摸著自己的身體,四肢,發現都還健在,只是都包紮著白布,這才稍稍安定。但是微微一動,全身都散發著無盡的酸楚,筋疲力竭,渾身疼痛。
“混蛋”我咬緊牙關,滿頭虛汗,身體顫抖不已,因為恐懼而發冷。
我的記憶,尚且停留在那句:“你只能死在這裡了”,以及……衝我胸口刺過來的那一劍上面。
再往後,就完全沒有印象了。
我捂住自己的胸口,眼角發紅,頭痛欲裂,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後面發生的事。
我只記得,那一劍,是絲毫沒有留情的。
我能夠感受到大蛇丸的殺意。我毫不懷疑,他在那一刻,是真的想置我於死地!
“老師……是真的想殺我?為什麼?”我抱住頭顱,眼底發熱,心裡一陣陣擰痛,比頭痛更甚。
為什麼?我不是他的學生麼?
我的眼前逐漸模糊,突然意識到,原著中的御手洗紅豆,也是他的學生。
而紅豆,一樣被他烙上了九死一生的咒印!
我渾身發冷,試圖去擦掉眼淚,卻怎麼也擦不乾淨。
“可是…可是如果他真的想殺我,那為什麼現在……我還活著?”
太過複雜的境況,已經讓我無法思考了。
我蜷縮在角落,閉上眼睛,想到昏厥之前血色的黃昏,想到大蛇丸充滿殺意的眼神,想到那無窮無盡的疼痛,想到那直衝心臟而來的劍刃,心裡就一陣驚懼。
這個原著中用活人做實驗的人,這個毫不留情弒師的人,這個毀滅自己家鄉木葉的人,這個將倫理道德視為無物,心中只有永生之念的人——
什麼事做不出來呢?
雖然他現在還沒有叛逃,但大蛇丸就是大蛇丸,冷血邪惡的屬性是絕對不會更改的!
他,太危險了!
誰知道他留下我的性命,是不是想做更可怕的事!
我擦了擦眼淚,捂住被刺傷的肩膀,拎起村雨就站了起來!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能再待在這裡了!
先離開這裡再說!
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