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傢伙的一舉一動都完全被攝像頭記錄了下來。
原本全是遮蔽詞和罵戰的彈幕,在幼崽這裡就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安靜。
“我覺得我不該評論,不對,我甚至都不應該呼吸,感覺我們的畫風跟這個小幼崽太不相符了。”
“哦,傻傻的小幼崽,他看起來才剛出生,但是怎麼會這麼羸弱,連自我生存都做不到,難道是基因上有先天殘缺?但也不應該將他丟在這裡自生自滅!”
“我已經在查這是哪家的血脈了,但是查不到,他看起來不像是高階獸人,也不像是亞獸,他身上一點獸類的基因顯現都沒有……”
“像是我們的先祖記錄下來的,那些脆弱可憐,早早滅亡的兩腳獸。”
“哦,人類嗎?我們的先祖常常會說自己飼養了怎樣怎樣的人類,那些兩腳獸會有一些小聰明,特別粘獸,我還以為這輩子永遠看不到真正的兩腳獸了呢。”
“強烈建議提前開放角鬥場,先把兩腳獸幼崽送出來!萬一死了怎麼辦?!”
幼崽不知道他這邊的攝像頭的觀眾數量以一種坐火箭的速度飛快上漲起來,到目前為止,已經有數百人同時觀看小傢伙一邊啃果子一邊哭鼻子。
被蟲子嚇到的小傢伙餓得實在受不了,只能再次出去覓食,這一次他長了記性,挑到稀稀拉拉的野果時,先敲敲門,確定裡面沒有蟲在用餐,小傢伙才抱著果子啃起來。
雖然味道不太好,但勉強能果腹了。
不過有吃的也不太好,小傢伙之前也被嬌養了那麼久,吃的用的無不是數一數二的東西,好不容易被皇帝爹從小流浪寵成了小王子,這下又一朝回到解放前。
所以崽只能一邊吃一邊哭,還要安慰自己:“這一口是,是烤鴨,這一口,是桂花糕……這一口,是爸爸餵我的燕窩湯,嗚嗚嗚嗚爸爸……”
慘得又好笑又令人心疼。
螢幕外的獸人們莫名就被這隻小小的幼崽給牽動了情緒,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會就那麼看著一隻幼崽吃東西看了整整半個小時,嘴角還掛著可疑的姨母笑!
連角鬥比賽都吸引不了他們了,真奇怪!
幼崽吃飽了,也哭夠了,擦擦眼淚又想要睡覺,所以他慢吞吞地挪到了樹葉下面,把自己身上的皮毛脫下來拿手拍拍,試圖將他的“衣服”變得更加彭鬆溫暖,然後當成被子蓋在身上。
小傢伙甚至還撿了兩個青澀的野果子回來做裝飾,一左一右放在他的“床頭”,屬於崽的這片小天地頓時變得充滿童趣起來。
只如同戰爭機器一樣廝殺,會揭開皮囊茹毛飲血的獸人們,根本不明白這種從他們身體裡生出的情緒是什麼。
只是看著那小小團睡得香噴噴的崽,心裡泛起了一陣陣酥麻的癢意。
“我**的又沒看片也沒到熱期,為什麼我的手環提示我心率體溫過高啊!!不過真的好奇怪,真受不了了,這幼崽看著讓人上癮,到底是不是敵軍派過來瓦解我們的臥底??”
“萬人血書把幼崽帶出來好好研究,但是不能進行殘忍的生物研究!不能傷害到崽!”
“臣附議!”
“家獸們,我們去把其他觀眾也叫過來吧,早點讓官方注意到這裡,一看到幼崽那麼可憐地受苦我的心都要揪起來了,但是又不能給幼崽投放物資,必須頂上去讓官方看到!”
於是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湧入這個無人在意的角落的攝像頭。
崽要是知道他現在在全國人民面前直播睡覺,估計連眼睛都閉不上了。
不過現在他也只是無知無覺地沉睡在夢鄉里,蓋在身上的皮毛凸起一個小鼓包,隨著崽的呼吸一起一伏。
就是那麼簡單的畫面,觀眾數量卻一直在呈幾何倍上漲,每個被標題黨騙進來的獸人本來都憋了一肚子髒話要跑進來大吐為快,結果統統噎在看見幼崽的那一刻。
所以儘管觀看人數在上漲,但是彈幕卻都保持著默契的寂靜,似乎所有人都下意識覺得,不應該打擾幼崽的安眠。
可偏偏有不長眼的傢伙出現。
那些人都準備開罵了,才發現出現變故的不是他們這邊,而是幼崽那邊。
有人打架殃及到了在旁邊睡覺的幼崽。
“池魚”幼崽被一陣劇烈的大地晃動吵醒,他掀開沉重的眼皮一看,一匹巨大的銀狼正在與足有樹幹粗壯的漆黑巨蟒對峙。
那隻蟒就在崽跟前,崽甚至能看清楚巨蟒鱗片上折射的七彩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