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移,叛軍的數量愈發增多,而謝六身邊身著藍袍的兄弟們卻是越來越少。然而,即便如此,這些英勇無畏的將士們卻沒有一人退縮半步。他們緊緊跟隨在謝六身後,手中兵刃翻飛,浴血奮戰,喊殺聲震耳欲聾。
彷彿是謝六等人這邊所製造出來的動靜過於巨大,以至於驚動了叛軍高層。於是乎,叛軍毫不猶豫地派遣了一部分精銳主力前來鎮壓這股反抗力量。眨眼之間,謝六他們的四周就被將近五百人的軍陣緊緊包圍起來。要知道,以大懿護城軍那恐怖的戰鬥力而言,僅僅是這區區五百人的軍陣一旦拉出去作戰,都足以輕易碾壓一個擁有上萬之眾的江湖宗門!
此刻的謝六隻覺得手中握著的長刀變得愈發沉重起來,而原本響徹耳畔的呼喊聲卻逐漸減弱直至幾近消失。
他低頭一看,只見自己全身上下已然沾滿了鮮血和汙垢,就連刀柄處也是黏膩不堪,腳下更是溼滑難行。
當謝六再度奮不顧身地衝鋒了兩輪之後,方才氣喘吁吁地退了下來。這時他才驚覺,原來自己竟然已經衝出了那條狹窄的巷子。然而環顧四周,曾經與自己並肩作戰、身著藍色戰袍的同伴們此時已不見蹤影,唯有渾身戰慄不止、同樣滿身血汙的張氏正哆哆嗦嗦、搖搖晃晃地站立在自己身旁。
謝六奮力一揮手中的長刀,然後猛地回過頭去,朝著身後的巷子裡望了一眼。這一望之下,他的心瞬間沉入谷底——那三十位生死與共的同袍兄弟竟全都永遠地倒在了這片血泊之中,而在他們周圍,則橫七豎八地躺著至少兩百具叛軍士兵的屍體。
謝六回過頭,一眼看去,所有的叛軍都不由自主的退了半步,因為謝六實在太兇了,適才的巷戰,謝六最少砍破了五個軍陣,最少殺了一百軍士,哪能不讓人膽寒!
只見謝六一咬牙,毫不猶豫地伸手扯掉那件早已破損得不成樣子的上衣。隨著衣服被扯開,他那健壯的上身瞬間暴露無遺。令人震驚的是,他的身上佈滿了無數縱橫交錯、新舊交織的傷痕!那些舊傷宛如一道道猙獰的溝壑,訴說著他曾經經歷過的無數場生死搏殺;而在這些舊傷之上,赫然又增添了數十道觸目驚心的新傷!有的是刀砍所致,傷口深可見骨;有的則是被長槍硬生生捅出來的,血肉模糊,鮮血不停地往外流淌。
然而,面對如此駭人的傷勢,謝六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只是面沉似水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張氏,口中簡短地說道:“嫂夫人,跟緊我!”話音未落,他便再次揮舞起手中染血的兵刃,如同一頭髮狂的猛虎一般,向著前方洶湧的敵人猛撲過去。一路上,他完全不顧自身安危,以命相搏,以傷換死。每一次揮刀,都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和必死的決心。眨眼之間,已有數十個叛軍倒在了他的腳下。
與此同時,叛軍們也漸漸察覺到了謝六正在拼命保護著身後的那個女人——張氏。於是,他們開始有意地將攻擊重點轉向張氏,試圖突破謝六的防線。面對這一情況,謝六自然不會坐視不管。他拼盡全力地左擋右突,用自己傷痕累累的身軀一次次地擋住了叛軍們凌厲的攻勢。但每一次阻擋,都會讓他原本就滿布創傷的身體再增添幾道深深淺淺的傷口。可即便如此,謝六依然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始終堅定地守護在張氏身前。
只見謝六雙手緊緊握住那柄寒光閃閃的苗刀,奮力地揮舞著。然而,周圍敵人如潮水般湧來,他們手中的兵刃無情地朝著謝六砍去。每一次揮刀抵擋,都伴隨著一陣金屬碰撞的刺耳聲響和四濺的火花。
儘管身上已經增添了無數道傷口,鮮血染紅了衣衫,但謝六依然咬緊牙關,堅持戰鬥。他的目光時不時地掃向四周,觀察著敵人的動向,同時一直注意著身後的張氏。
此時此刻,生死對於謝六來說似乎已經不再重要。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完成對好友馬懷洛的承諾——將張氏安全帶回到馬懷洛的身邊。這個信念如同燃燒的火焰一般,支撐著他在這血腥殘酷的戰場上繼續拼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