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六自皇宮下旨,時已至亥時,除夕的宴會早已落幕,留下一地歡愉後的寂靜。天空再度飄起了雪花,如同冬日裡輕盈的舞者,無聲地編織著夜的寧靜。他與同僚完成換崗,步出宮門,牽過等候已久的馬匹,撐開油紙傘,緩緩踏入了這銀裝素裹的夜色中,朝著柿子巷的方向悠然行去。
街道兩旁,燈籠的微弱光芒在雪花中搖曳,為這寒冷的冬夜添了幾分暖意。然而,這份寧靜並未持續太久,當謝六穿過三條繁華已逝的街道後,一名手持長槍的黑袍男子,如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嶽,赫然立於道路中央,阻斷了他的去路。
那人約莫三十上下,面容如雕刻般剛毅,身軀魁梧,宛如從古籍中躍出的勇士。他的臉色冷峻,雙眼彷彿能穿透夜色,直視人心最深處的恐懼。
“蓮花樓,長空。”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中取出,帶著不容忽視的寒意。
謝六心中一凜,他知道蓮花樓這個名字意味著什麼——那是一個行走在江湖陰影中的組織,以執行任務的高效與冷酷聞名於世。而長空,作為樓內前十的高手,其出現,往往預示著一場無法迴避的死鬥。
沒有多餘的言語,沒有無謂的試探,謝六深知與蓮花樓之人的交道,從來就不是用嘴皮子能解決的。他輕輕一躍,利落地從馬上翻身而下,雙腳穩穩落地,手中的傘依舊穩穩地撐著,遮擋著紛飛的雪花,也似乎在為自己劃出一片小小的安寧之地。
四周的空氣彷彿凝固,只有雪花輕輕觸碰傘面的聲音,以及遠處偶爾傳來的更鼓聲,提醒著人們時間的流逝。
當下,一人出刀,一人出槍,瞬間便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交鋒。
謝六身形如電,手中長刀閃爍著寒光,每一刀都蘊含著無盡的力量和精妙的技巧。他的刀法猶如疾風驟雨,刀光閃爍間,讓人眼花繚亂。
長空則穩如泰山,手中長槍舞動,槍尖閃爍著寒芒,如蛟龍出海,氣勢磅礴。他的槍法高深莫測,每一槍都精準無比,帶著凌厲的殺氣。
兩人你來我往,刀槍相交,發出錚錚鳴響。謝六的刀法變化多端,時而如狂風暴雨,時而如流水潺潺,讓人防不勝防。長空的槍法則剛猛有力,每一槍都猶如雷霆萬鈞,帶著破山碎石的威力。
在激烈的交鋒中,謝六和長空都展現出了超凡的武藝和精湛的技巧。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對彼此的敬意和對勝利的渴望。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的體力都逐漸消耗,但他們的鬥志卻越發高昂。謝六的刀法越發凌厲,長空的槍法也越發威猛,這場決鬥似乎永遠不會結束。
終於,在一次驚險的碰撞中,謝六和長空同時使出了絕招。謝六的長刀化作一道閃電,直刺長空的咽喉;長空的長槍則如同一顆流星,猛擊謝六的胸口。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謝六最終技高一籌,在空中旋轉身體躲開致命一槍,槍頭與肩膀擦肩而過,被帶走了一片血肉,而謝六的刀臨長空的咽喉則只有一指之距。
正當彷彿連空氣都為之凝固之時,異變突起!從街道一側的陰影中,一支冷箭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射出,其目標直指謝六的要害,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這一突如其來的攻擊迫使謝六不得不立刻做出反應。他迅速撤刀於前,以一種近乎本能的反應劈開了那支直奔他心窩而來的冷箭。箭矢在刀刃的撞擊下,發出清脆而短促的聲響,隨後無力地墜落雪地,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跡。
而就在謝六應對這一冷箭的同時,長空卻抓住了這個轉瞬即逝的機會。他猛然撤槍,身形暴退,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在瞬間爆發出驚人的速度。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轉身撤去,幾個起落間,便已消失在茫茫夜色與紛飛雪花之中,沒有給謝六留下任何追擊的餘地。
望著長空遠去的背影,謝六隻能無奈地嘆了口氣,心中滿是不甘與敬佩交織的情緒。“蓮花樓的殺手,果然不簡單。”他喃喃自語道,語氣中既有對長空實力的認可,也有對自己未能將其留下的遺憾。
這場突如其來的戰鬥,雖然短暫卻激烈異常,讓謝六深刻體會到了蓮花樓殺手的狡猾與難纏。
謝六深知自己身處江湖與廟堂,恩怨情仇糾葛不斷,想要他性命之人眾多。因此,當那冷箭突現,長空遁走之後,他並未過多糾結於幕後黑手究竟是誰。在這波譎雲詭的江湖與廟堂中,每個人的生死都不過是他人棋盤上的一枚棋子,他早已對此習以為常。
他將手中的刀緩緩收入刀鞘,動作沉穩而有力。隨後,他彎腰撿起落在雪地中的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