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日的休養調整之後,福王一行人終於再次踏上了前往京都的路途。此次前行,青龍做出了一個果斷的決定——他把那些身負重傷、暫時無法自由行動的侍衛們都留在了朗逸郡城。其中也包括傷勢較重,還沒恢復行動能力的張成慧。
如此一來,原本龐大而略顯拖沓的車隊頓時變得輕便許多。沒有了傷員的拖累,整個隊伍行進的速度明顯加快。就這樣,他們一路疾馳,風馳電掣般地朝著京都方向挺進。短短兩日時間過去,距離京都已經近在咫尺,按照目前的行程安排,只需再堅持一天,便能順利抵達目的地。
這一天,當太陽逐漸西斜,夜幕即將降臨之時,福王一行來到了豫州境內的一個小鎮子。經過一番尋找和比較,他們最終選定了鎮上一家看上去還算不錯的客棧,並豪爽地將其整間包下,準備在此好好休整一晚,養精蓄銳,以便第二天能夠以最飽滿的精神狀態進入京城。
此時,福州那連綿不絕的山脈中,霧氣繚繞,宛如仙境與凡塵的交界,謝老鬼與王叔平的身影在這迷濛之中穿梭,猶如兩隻被獵犬緊追不捨的狐狸,正忙於在這無盡的林莽間奔命。
自那次在驛站中臨陣脫逃後,他們深知,那扇通往太子身邊的大門已轟然關閉,此生再無緣踏入那權力與榮耀交織的殿堂。於是,絕望中生出一條險計,二人合計,欲尋覓幾位身手不凡的江湖好手,共謀一樁驚天大案——偷襲齊王的藏寶地。雖知此舉意味著事成之後,需將半數財寶拱手讓人,但在一無所有的絕境中,即便是殘羹剩飯,也勝過空腹而行。
正當他們籌備著如何招募這些亡命之徒時,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打破了所有的平靜。
暗殺,如同夜幕下無聲的箭矢,一次次向他們襲來,每一次都險之又險地擦肩而過。起初,他們以為這只是江湖恩怨的延續,畢竟,行走於這刀光劍影的世界,誰的背後沒有幾雙仇恨的眼睛?
然而,隨著暗殺者的實力日益增強,每一次交鋒都如同在生死邊緣徘徊,那幾乎要將他們吞噬的危機感,終於讓他們從迷霧中驚醒——這哪裡是仇家的報復,分明是太子之手,欲將他們永遠埋葬於這片荒涼之地,以絕後患。
二人心中驚濤駭浪,怒火中燒,卻也只能在這無盡的追殺中,像兩隻被命運捉弄的螻蟻,拼盡全力,只為在這危機四伏的天地間,尋得一線生機。
在那幽深而陰冷的山洞之中,寒風如刀,切割著每一寸空間,二人蜷縮於角落,根本不敢生火,連呼吸都似乎成了奢侈。謝老鬼,這位昔日裡令人聞風喪膽的人物,此刻卻只能顫抖著手,為自己那條被追兵所傷的腿敷上草藥,嘴裡罵罵咧咧,彷彿要將所有的不滿與恐懼,都化作這粗鄙之語,宣洩而出:“媽了個巴子的,如此這般東躲西藏,早晚還是得死!”
王叔平此刻也是一臉愁容,彷彿被冬日的寒風凍僵了心。“那能如何?一旦踏上了這條逃亡之路,便如同踏入了鬼門關,每一步都可能是萬劫不復。”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埋怨,幾分無奈,彷彿是在責怪謝老鬼當初在驛站拉著他不戰而逃,讓他們落入了這步田地。
謝老鬼聞言,眼神一凜,那冷冽的目光彷彿能穿透人心。“若不逃,你我早已成了青龍那流星錘下的亡魂,何談今日在此爭論?”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
王叔平被他這一番話噎得半晌無語,心中雖有不甘,卻也無力反駁。他知道,自己的性命此刻正握在謝老鬼的手中,解毒之事還需仰仗於他。
“既然橫豎都是一死,那便拼了!”謝老鬼咬牙切齒,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我要去投靠福王,將太子欲將他除之而後快之事全部告之。我倒要看看,那福王是否會善罷甘休!”
王叔平聞言,臉色大變:“可如此一來,福王豈不也會對我們下手?”
“哼,你忘了我們手中握有的籌碼?”謝老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齊王的寶藏,只要我們以此作為交換,或許能搏得一線生機。”
“你這是在拿命賭!”王叔平的聲音顫抖著。
“不賭?難道坐等死亡降臨?”謝老鬼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若有更好的活路,我洗耳恭聽。否則,便只能與我一起!”
福王一眾人等,對於謝老鬼那邊的風起雲湧,依舊是懵然無知。
夜宿鎮中,月華如水,洗去了旅途的疲憊。次日清晨,當第一縷陽光穿透薄霧,馬車便在那轔轔聲中,駛離了這座小鎮,帶著一行人滿心的期許,於侍衛們的嚴密護衛之下,如同離弦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