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六眼見著那抹陰冷的殺手身影終於退去,心中雖鬆了一口氣,卻絲毫不敢懈怠。他顧不得自己遍體鱗傷,血汙與塵土交織的身軀,強忍著疼痛,向福王行了一個莊重的禮,請示之後,毅然決然地背起了受傷沉重的張成慧。那背影,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既堅毅又悲涼,他們如同一對在風雨中飄搖的孤舟,鑽入了密林深處,尋求一線生機。
福王,這位年輕時以武立功、馬背上打天下的王爺,即便是遭遇瞭如此驚心動魄的刺殺,面上也未見絲毫慌張之色。他的眼神,冷冽如寒霜,透著一股不容侵犯的威嚴。一路上,他沉默不語,只是緊緊跟隨謝六的腳步,穿越了密林,跋涉了數百里的崎嶇山路。風餐露宿,艱辛異常,他卻從未有過一句怨言,只是那眼神,愈發地寒冷。
張成慧的傷勢,卻在這逃亡的路上愈發嚴重了。他開始出現癔症,時而清醒,時而糊塗,讓謝六心中焦急萬分。他們在山裡潛行了整整兩天,才終於走出了那片野林,來到了福州的一個臨河軍鎮。這軍鎮,乃是福州的水軍營所在,駐有五萬精兵強將,領兵之人更是福王的親信。
謝六心中稍安,他先將福王和張成慧藏在樹林之中,自己則獨自走向軍營。他亮出了那枚御賜的金牌,金光閃閃,彰顯著皇家的威嚴。在通報來意之後,軍鎮都尉帶著親衛,在謝六的帶領下,急匆匆地衝到樹林,將福王和張成慧接到了軍營之中。
福王得以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的疲憊與風塵。而張成慧,則是被立刻找來了軍醫,進行緊急救治。謝六則不顧事後皇帝可能的懲罰,使用了軍隊的八百里加急,向京都發出了求援信。他將遇到的情況一一詳述,言辭懇切,最後向皇帝請求支援。因為他深知,自己一人雖可邊殺邊跑,護著福王到達京都,但如今殺手層出不窮,且實力越來越強,他實在不敢擔保福王的絕對安全。
求援的信,如同插翅的飛鳥,藉著八百里加急的東風,僅僅一天半的時間,便穿越了千山萬水,落在了京都皇帝的案頭。皇帝拆開信封,謝六那焦急而懇切的字跡映入眼簾,一字一句,皆是生死攸關的緊迫。然而,令皇帝心頭一沉的是,他並未收到朱雀、玄武任何只言片語的訊息,這沉寂,如同烏雲蔽日,預示著不祥。
皇帝的心中,頓時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他知道,朱雀、玄武作為他的得力干將,若非萬不得已,絕不會斷了聯絡。他們的失蹤,無疑意味著事情已經發展到了他未曾預料到的嚴峻地步。皇帝的眼中,閃過一抹震怒之色,這怒,既是對敵人的囂張,也是對自己的失算。
他未曾料到,原本看似平穩的局勢,竟會突生如此變故。福王,那是他的親兄弟,是他江山社稷的重要支柱,絕不容有失。謝六,那個忠誠勇敢的侍衛,也在信中透露出無盡的焦急與無奈,他深知,單憑一己之力,已難以護佑福王周全。
當即,皇帝下令,派出了御前侍衛中除了謝六之外的最強戰力——青龍和白虎。他們二人,皆是皇帝身邊的佼佼者,武藝超群,智勇雙全。皇帝命令他們帶領一百黃袍侍衛,連夜出京都,星夜兼程,前往福州接應福王與謝六。
這一百黃袍侍衛,個個都是精挑細選,身經百戰,他們身著黃色袍服,象徵著皇家的威嚴與榮耀。在青龍和白虎的帶領下,他們如同一股不可阻擋的洪流,誓要將福王與謝六安全帶回京都。
皇帝坐在龍椅之上,目光深邃,心中既有對福王安危的擔憂,也有對敵人囂張氣焰的憤怒。他暗暗發誓,定要將那些膽敢謀害他親人的兇手,一一揪出,嚴懲不貸。而此刻,他只能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青龍、白虎以及那一百黃袍侍衛的身上,期待著他們早日傳來捷報。
與此同時,在京都的另一隅,太子也接到了來自十人眾倖存者的密報。那訊息如同晴天霹靂,讓太子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任務失敗了,福王竟然沒死,而十人眾,那可是他精心挑選的殺手精英,竟然被謝六一人就宰了四個!如果不是領頭的及時下令撤退,恐怕死傷還會更加慘重。
太子怒不可遏,他猛地一拍桌案,桌上的杯盞茶具應聲而碎,濺起一片碎片和茶水。他萬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如此地步,他的計劃,他的算計,竟然被一個小小的侍衛謝六給破壞了!
太子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他未曾與任何人商量,也顧不得許多,當即提筆寫下了一紙密信。那密信上,要涼州再出一百死士,字字如刀,句句含恨,他誓要取福王與謝六的項上人頭,以洩心頭之恨。
密信寫好之後,太子立刻召來了心腹,將密信交予他手,並低聲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