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六在夜幕降臨時再度踏入了福王府的門檻,此番光景,已非昔日可比。他不再是尚書府中那默默無聞的奴僕,而是身披皇帝親信之榮耀,肩負著神聖的使命而來——接應福王啟程前往京都,確保這位尊貴的殿下一路無虞,安然抵達。
春日裡的福王府,花香襲人,卻掩不住一股暗流湧動的氣息。福王身邊,依舊是那位忠心耿耿的張成慧,如影隨形。
謝六這一路從豫州而來,可謂是披荊斬棘,血雨腥風。他的衣袍上,斑斑血漬如同戰功的徽章,記錄著無數次的生死較量。那每一滴血跡,都是他對忠誠的誓言,對使命的堅守。
步入會客廳,謝六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隨後,他那沙啞的聲音響起,將一路上的驚心動魄娓娓道來。襲殺、埋伏、激戰……每一個環節都扣人心絃。福王靜靜地聽著,眉宇間漸漸凝聚起一股寒意,待到謝六講完,他眉毛輕輕一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樣子,孤這一趟回去,也不會太平啊。”
謝六聞言,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他挺直了脊樑,聲音鏗鏘有力:“殿下無需擔憂,臣一人能殺至福州,自也能護著殿下殺回京都。他們來多少人,來多少次,都不過是徒勞。在臣的刀下,不過又多幾顆待斬的頭顱罷了。”言罷,謝六的目光如炬,直視福王。這份堅定與豪情,讓福王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信任與安心。
“好!有謝大人在側,孤王,自是高枕無憂矣。”福王言罷,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容裡的意味很是複雜,謝六,看不懂。他接著說道:“張成慧,你且帶謝大人下去歇息,務必安排妥當。咱們明日便啟程,孤離京許久,心中對陛下也是想念得緊了。”
“是,殿下!”張成慧應聲如雷,恭敬地行了一禮,隨即轉身,引領著謝六往王府後院行去。
一路上,張成慧與謝六並肩而行,兩人邊走邊聊。張成慧開口言道:“謝大人或許對福州的近況不甚瞭解。且聽在下為您細細道來。”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如今福州的軍政大權,已全然交予了阜陽王掌管。阜陽王英明神武,治軍有方,他此刻正帶著親衛東巡,一方面檢查福州東面邊境的防務,確保萬無一失;另一方面,也藉此機會熟悉各個將領。因此,此刻他並不在福安城中。”
張成慧接著道:“福王三日前便已一切準備就緒,只待謝大人您的到來。”
兩人邊走邊談,不知不覺間,已悄然踏入了王府後院。
“謝兄,一路辛苦了。”張成慧輕聲說道,語氣中滿是誠摯,“此處便是王府的廂房,你且先安頓下來,稍作歇息。”
言罷,他輕輕推開門扉,一間佈置得極為雅緻的廂房映入眼簾。房中陳設簡約而不失華貴,窗明几淨,一縷淡香嫋嫋飄散,令人心曠神怡。張成慧轉身對身旁的侍從使了個眼色,那侍從便會意地點點頭,匆匆離去,不一會兒,便有幾名丫鬟端著銅盆、拿著新衣走了進來。
“謝六兄,這是為你準備的沐浴之物,還有幾套新衣。”張成慧指著桌上的物品,笑道,“你且先沐浴更衣,去去身上的塵土,也好舒舒心心地歇上一歇。”
謝六望著眼前的一切,感激地看了張成慧一眼,點了點頭,沒有多言。
張成慧見狀,心中更是滿意。他知道謝六是個明白人,無需多言,一切盡在不言中。於是,他輕輕帶上門扉,囑咐門外的侍從好生照料,便轉身離去。
謝六獨自留在廂房中,想著來時一路的遭遇,再想想回京路上要面對的困難,心中感慨萬千。
稍許,謝六沐浴更衣,躺在床上,很快就沉入了夢鄉。
第二天清晨,太陽剛剛升起,晨曦透過窗戶灑在了謝六的房間裡。他迅速起身,一番洗漱之後,穿戴整齊地來到了王府門前。此時,王府門口已經熱鬧非凡,福王的僕從們正忙碌著準備出行事宜。
不一會兒,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了門口,馬匹精神抖擻,車廂裝飾精美。僕從們早已將行李和所需物品放置妥當,只待福王到來。沒過多久,只見福王身著一襲錦衣華服,氣宇軒昂地從王府內走了出來。他身後緊跟著張成慧,兩人邊走邊交談著什麼。
待福王走到馬車前,僕從們連忙上前攙扶,福王輕輕一躍便登上了馬車。隨後,張成慧也敏捷地上了車,坐在車伕的位置上,他這是要親自駕馬車了。謝六騎上馬背,緊跟在馬車一側。
隨著一聲令下,車伕揮動馬鞭,馬車緩緩啟動。與此同時,一百名裝備精良的騎兵如同一股洪流般跟隨著馬車,馬蹄聲響徹雲霄。整個隊伍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