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殺謝六的叛軍們也很絕望,他們從未遇到過如此難以擊殺之人!
這些叛軍原本以為憑藉著自己人多勢眾,能夠輕易地將謝六置於死地。然而,事實卻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意料。謝六雖然一身的傷,不停的流血,但身形矯健如鬼魅,手中的武器閃爍著寒光,每一次揮動都帶起一串血花和慘叫聲。他的動作迅速而準確,彷彿對敵人的攻擊路線早已瞭然於心。
更讓叛軍們感到膽寒的是,謝六的反擊異常凌厲。他所到之處,叛軍紛紛倒下,根本無法抵擋他那兇猛的攻勢。一時間,戰場上鮮血四濺,哀嚎聲此起彼伏。
面對這樣一個強大且冷酷無情的對手,叛軍們開始後悔自己為何要參與這場圍攻行動。他們有人已經意識到,今天或許就是他們生命的終結之日……
然而實際上,此時的謝六並不好受,他完全是在苦苦地硬撐著。伴隨著身上的傷痕不斷增多,他能夠清晰地察覺到自身的軀體正逐漸變得沉重不堪。為了不讓叛軍察覺出自己已然疲憊至極的狀態,謝六始終竭盡全力地維持著手中苗刀揮舞的速度。可事實上,他那握刀的虎口早就在長時間高強度的戰鬥下破裂開來,鮮血順著刀柄流淌而下。
不僅如此,他還要分心去保護身處其身後的張氏。此時此刻,謝六覺得自己彷彿已經來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全憑著強烈的求生意志和本能在咬牙堅持。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曾經與劍門高手歐陽意那場驚心動魄的對決之中,那時在對過一劍之後,他便陷入了昏迷之前的那種混沌迷濛之感。
在被鮮血浸染的街道上,謝六的意識如同風中殘燭,搖曳而微弱,卻依然頑強地燃燒著。他的身軀,在這無盡的戰場上,彷彿成了一尊不屈的雕塑,每一次揮刀,都是對命運最決絕的抗爭。叛軍的軍陣,在他狂風驟雨般的衝擊下,如枯枝敗葉般紛紛隕落,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和無數倒下的身軀。
然而,即便是鐵打的身軀,也有耗盡之時。謝六的腳步開始踉蹌,每一次揮刀都顯得那麼沉重,彷彿連空氣都在這一刻變得黏稠,阻礙著他前進的步伐。最終,那把陪伴他征戰沙場的苗刀,帶著無盡的榮耀與疲憊,深深插入大地,成為了他最後的支撐。謝六倚刀而立,汗水與血水交織,模糊了視線。
在他身旁,是張氏,那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女子,卻在這一刻,用她瘦弱的肩膀,默默支撐起了謝六搖搖欲墜的世界。
叛軍們見狀,心中竟生出一股莫名的釋然。他們望著這位幾乎以一己之力撐到現在的猛士,心中既有敬畏,也有慶幸。彷彿,只要謝六不停下,他們便永遠無法逃離這場噩夢。而現在,當他終於停下,那份緊繃的神經才得以片刻的鬆弛,死亡的陰影似乎也隨之淡去。然而,戰場上從無真正的安寧,這只是短暫的喘息,真正的較量,或許才剛剛開始。
將校的一聲令下,如同地獄之門再度開啟,叛軍們迅速重整旗鼓,以更為嚴謹的軍陣,踏著堅定的步伐,再次向謝六逼近。他們的眼神中既有對勝利的渴望,也有對謝六的深深忌憚。儘管謝六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愈發蹣跚,但那柄染血的苗刀,以及他周身環繞的凜冽殺氣,仍舊讓叛軍不敢有絲毫的大意。畢竟,今夜,已有近三百條生命,在這個殺神的刀下黯然消逝,成為了這片土地上的孤魂野鬼。
然而,就在這生死存亡之際,叛軍陣營中卻突生變故。一聲慘叫劃破長空,如同平靜的湖面被投下了一顆巨石,瞬間激起了層層波瀾。只見叛軍之中,竟有近百人突然反戈相向,與自己的同僚展開了殊死搏鬥。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愕不已,就連謝六也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只覺大腦一片空白,彷彿置身於一場荒誕的夢境之中。
就在這混亂之中,一個身著叛軍服飾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然出現在謝六的身旁。他,正是成無柳。
成無柳一把扶起幾乎耗盡體力的謝六。他迅速向謝六解釋了一切:原來,他早已料到護城軍會反叛,早在京都時,他便潛入柳府書房,偷聽到了柳楠等人的陰謀佈局。為了以防萬一,他提前在廣益城的護城軍中混入了福州軍的人馬,只待時機成熟,便裡應外合,一舉破敵。
此刻,護城軍被謝六的勇猛衝殺得士氣大減,正是他們現身的好時機。成無柳當機立斷,扶著謝六,護著張氏,在手下福州軍的掩護下,悄無聲息地脫離了這片血腥的戰場,潛入了茫茫的黑暗之中。他們的身影,在夜色的掩護下漸行漸遠,只留下一片狼藉的戰場,和那些仍在自相殘殺的叛軍,見證著這一夜的驚心動魄與峰迴路轉。
叛軍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