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
土駝山上的微風,都跟著變得沉默了起來。
許瑞山和徐學忠二人相顧無言,此時明明是清晨時分,卻給人一種萬籟俱寂的味道。
若是處在現代,那徐學忠怕是還要再點根菸,才更合時宜。
不得不說,這次許瑞山帶來的所謂真相,對徐學忠的打擊還是有些大的。
在此之前,他明明是如此的信任這個皇帝。
然而呢?
最終卻落得這麼一個結局!
待到徐學忠的面色緩和了些。
許瑞山才再次開口,又將那蕭寧奇襲隆陵關的策略,對徐學忠解釋了一番。
最後,蓋棺定論,說道:
“所以,從一開始,你們就都只是他的棋子。你們的命,在他眼裡,無非就是回京路上的墊腳石罷了。”
徐學忠顯然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輕輕點了點頭,苦笑道:
“所以,陛下的打算,就是先調虎離山,然後帶著我們一萬臨州營的兄弟們,去那興陵關送死。”
“之後,陛下本人再趁著混亂,自己混進關內?”
他這話像是在問許瑞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繼而,再次無聲的愣了片刻後,便朝著遠處興陵關的方向,看了又看,最終道:
“這樣,也挺好的。臨州營的兄弟們若是知道了真相,應該也願意才對吧。最多,就是會有些失望罷了。”
“興許,相對於陛下,皇位和朝局的穩定,要比我們一萬人的性命更重要吧。我,大致是能理解他的。”
說著。
他又看向了許瑞山。
“可是,既然如此,陛下的這個計策目前看起來,如此的出其不意,應該很是成功才對啊!為什麼你還說,陛下要出事?”
許瑞山無奈的搖了搖頭,氣憤道:
“只能說,那新皇學術不精,比那聶如空棋差一招吧。不過,這也很正常。一個不把軍士們的命當命的皇帝,註定走不遠。”
“那聶如空的探子,提前探知了新皇的計策,所以,已經做好了應對的策略。如今,那聶如空已經挖好了坑,就等著那皇帝往坑裡跳呢。”
“新皇的計策,是趁著隆陵關的防守空虛,奇襲隆陵關。可是,聶如空已經開始往隆陵關調兵了……”
“那你為什麼不去通知陛下?”
看得出,徐學忠依舊擔憂著蕭寧的安危,儘管自己已經被那位皇帝,無情的放棄。
許瑞山嘆了口氣。
“說實話,我有父親的命令在身,儘管再看不慣這皇帝的行徑,依舊是希望他可以回京的啊。”
“只不過,已經來不及了。更何況,我目前也找不到那皇帝一行人的行蹤……所以,想著還是先來通知你們,趕緊逃吧。”
“通知我們?什麼意思?”
徐學忠從許瑞山的話裡,嗅出了某些危機。
“跟那聶如空的應對之策有關。由於中了新皇的調虎離山之計,目前聶如空的隆陵關防守空虛,所以打算調興陵關的人馬,前往隆陵關。”
“而興陵關的關防,則是由孟少龍的人馬前去換防。因此,興陵關的人離開之前,必然會通知孟少龍。”
“這麼一來,孟少龍的人知道了真相,新皇錦囊裡的計策,就嚇不住他們了。到時候,三萬人馬全力進攻土駝山,怕是不費吹灰之力,就足以將你們全殲。”
“因此,趁著那孟少龍還沒有收到訊息,還沒有開始進攻土駝山,你們趕緊走吧。”
許瑞山勸道。
“不然,這一次,留在這裡,你們就真的只剩下死路一條了。”
許瑞山的神情之中帶著急切。
在他看來。
如今這群人的生命,都已經被那皇帝放棄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這種情況下,這群人依舊不走,那可真的就是愚忠了。
徐學忠聽後,整個人呆呆地愣在了原地大半晌,最終對著遠處的五百人擺了擺手,將他們集合了起來。
這件事情,他無法自己做決定!
既然知道了真相,自然是要告知兄弟們的。
很快。
眾人就聚集到了一起。
徐學忠考慮了許久,最終也沒有想明清楚,究竟應該用一個什麼樣的口氣,一番什麼樣的言辭,將這些話對軍士們說出口。
許瑞山見狀,乾脆替他把他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