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淡薄的霧氣還縈繞在京城的街巷之間,二公主劉碧珠便已在行宮之中忙碌開來。她神色冷峻而又帶著一絲的期待,親手將一封密信交給了自己信任的侍從,鄭重其事地吩咐其速速送往慎刑司,交予主司錢獨。那封信上的字跡娟秀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簡短的話語如同鋒利的刀刃:邀他去城外五十里的道觀一敘,倘若不來,將永遠失去他最掛念之人的線索。交代完畢,劉碧珠蓮步輕移,登上了早已在使館行宮後門外等候的馬車,車伕揚起馬鞭,馬車便朝著城南道觀的方向疾馳而去,車輪滾滾,似在攪動著一場即將掀起波瀾的風雲。
而在慎刑司內,錢獨正於公案之後審閱著卷宗,眉頭微皺,似被手中複雜的案件所困擾。此時,那封信被下屬送到他的案頭。當他展開信件,目光掃過那一行行字時,臉上的神情瞬間凝重起來。他深邃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猶豫,心中暗自思忖著這二公主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這會不會是一場精心設計的陷阱,意圖將自己引入萬劫不復之地?可那關乎自己最掛念之人的線索,又如同磁石一般,緊緊地吸附著他的心。
一旁的陳三,目光不經意間瞥見了信件內容,頓時激動得不能自已,眼眶泛紅,聲音都微微顫抖起來:“司長,莫非那二公主知曉小姐下落?當年主母因為那件事忿忿不平,帶著小姐離家出走已經有十多年了啊!這十多年來,咱們四處探尋,卻始終音信全無,難道今日真的要柳暗花明了嗎?”陳三的話語,如同一把鑰匙,開啟了錢獨記憶深處那扇塵封已久的門。
錢獨的思緒瞬間飄回到了十餘年前,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江國皇室啟動了獵殺鉅富李清照的計劃,主母深為敬佩李氏,堂堂一女子,卻能摒棄俗世教條,創出不讓鬚眉的組織天寶號,所以得知錢獨參與密謀除掉李氏那刻,她決然地抱著年幼的小姐,在一片混亂與悲慼之中憤然離去。自那以後,他便踏上了漫長而又艱辛的尋找之路,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心中的思念與愧疚卻從未有半分消減。此刻,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邀約,他心中的天平開始傾斜。
“無論真假,我都必須去,料她也打不了什麼新花招。”錢獨咬了咬牙,眼神之中重新燃起了堅定的火焰。他深知,這或許是自己這麼多年來離親人最近的一次機會,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絕不退縮。言罷,他與陳三起身,快步來到馬廄之處。馬廄的管事早已聽聞風聲,迎了上來。錢獨簡潔地說明了來意,馬嬌不敢有絲毫怠慢,迅速為他們挑選了兩匹駿馬,這馬身姿矯健,毛色發亮,一看便是良駒。隨後,錢獨又召集了四五個護衛,這些護衛皆是身經百戰、忠誠可靠之人。眾人翻身上馬,馬蹄揚起陣陣塵土,如離弦之箭般朝著城南外的道觀方向飛奔而去。
一路上,錢獨的心情如同這疾馳的駿馬一般難以平靜。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丫頭小時候那可愛的模樣,心中暗暗祈禱著此次前去能夠真的得到親人的訊息。而城南的道觀在晨霧的籠罩下,漸漸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透著一股神秘而又莫測的氣息,彷彿在靜靜地等待著他們的到來,一場驚心動魄的會面即將拉開帷幕。
大約兩炷香的時間緩緩流逝,錢獨與陳三率著四五名護衛風馳電掣般趕到了那座位於城外五十里的道觀。此時的道觀,被一片靜謐所籠罩,晨霧還未完全散去,繚繞在道觀的飛簷斗拱之間,給這古老的建築增添了幾分神秘莫測的氣息。
劉碧珠似是早有準備,聽聞馬蹄聲漸近,便款步走到道觀門口。她今日身著一襲月白色的錦緞長裙,雖妝容淡雅,卻難掩那與生俱來的高貴與威嚴。見錢獨等人下馬,她微微頷首,輕聲說道:“錢主事,你們來了,快請進吧。”那聲音輕柔,卻彷彿帶著一種無形的力量,讓人無法抗拒。
眾人隨著劉碧珠走進道觀,穿過幽靜的庭院,來到了一間內室。室內佈置簡潔,唯有正中央的神臺上供奉著三清神像,神像前的香爐散發著嫋嫋青煙,給這室內增添了幾分莊嚴肅穆。劉碧珠徑直走向神臺,從一旁的香盒中取出一炷香,點燃後,恭敬地插入香爐。那動作優雅而嫻熟,眼神中透著一絲虔誠。
隨後,她轉身走向一旁的茶几,拿起茶壺,為錢獨沏了一杯茶。那茶葉在熱水的沖泡下舒展著身姿,散發出陣陣清香。“錢主事,一路奔波,先喝杯茶,歇一歇吧。”劉碧珠將茶杯輕輕推到錢獨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示意他坐下。
錢獨心中雖滿是疑惑與焦急,但出於禮貌,還是微微欠身,坐了下來。劉碧珠則在他對面緩緩落座,開始不緊不慢地回憶起往昔的一些瑣事。她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