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女俠捏著那張薄薄的信箋,指腹摩挲著紙張粗糙的紋理,目光如鷹隼般掃過客棧大廳的每一個角落。
熱鬧的喧囂在她耳中彷彿隔了一層膜,嗡嗡作響,只有心底那根名為“危險”的弦繃得越來越緊。
空氣中瀰漫著飯菜的香味,夾雜著汗水和劣質胭脂的味道,但這尋常的氣味此刻在她鼻尖卻顯得異常刺鼻,彷彿預示著某種風暴的來臨。
她看到孫二孃揮舞著鍋鏟,嘴裡罵罵咧咧地驅趕著幾隻試圖偷吃菜葉的野貓;幾個江湖人士正湊在一起划拳喝酒,粗獷的笑聲震得桌子上的碗筷叮噹作響;王富商挺著個圓滾滾的肚子,正和馬鏢師討價還價,唾沫星子飛濺。
一切看起來都如此的……
正常。
這種正常,卻讓蕭女俠感到更加不安。
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越是平靜,越是預示著更大的災難。
“洪郎,”她壓低聲音,喚了一聲身旁的男子,“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勁?”
洪郎正啃著一隻雞腿,聞言含糊不清地答道:“不對勁?哪裡不對勁?這雞腿不太夠味算不算?”
蕭女俠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正想開口訓斥,突然,一聲尖銳的叫喊劃破了客棧的寧靜。
“啊——殺人了!”
這聲尖叫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瞬間激起了千層浪。
喧鬧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驚恐的低語和慌亂的腳步聲。
尖叫聲是從王富商的房間傳來的。
蕭女俠和洪郎對視一眼,立刻朝王富商的房間奔去。
眾人擠在王富商的房間門口,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王富商癱坐在地上,臉色慘白,指著窗戶,哆哆嗦嗦地說:“黑…黑影…我看到一個黑影…”
洪郎擠進人群,一把扶起王富商,問道:“王老闆,你冷靜點!看清楚了嗎?是什麼黑影?”
王富商顫抖著,語不成句:“黑…黑色的…像…像鬼一樣…”
蕭女俠走到窗邊,仔細檢視。
窗戶半開著,窗臺上沒有任何痕跡,只有幾片被風吹落的樹葉。
她心頭一沉,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洪郎,”蕭女俠的聲音低沉而凝重,“恐怕……”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馬鏢師粗獷的聲音打斷:“大家別怕!我去看看!”
馬鏢師不愧是走南闖北的鏢局好手,身手矯健,一個箭步就竄出了窗外。
眾人屏息凝視,彷彿能聽到風聲穿過屋瓦的呼嘯。
過了一會兒,馬鏢師撓著頭,一臉尷尬地從窗外翻了回來。
“虛驚一場,虛驚一場!就是隻黑貓,估計是王老闆眼神不好,看花了。”他邊說邊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惹得眾人一陣鬨笑。
王富商老臉一紅,支支吾吾地說:“這…這…許…許是老夫眼花了…”
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眾人議論紛紛,都覺得是王富商膽小,鬧了個烏龍。
唯有蕭女俠,黛眉緊蹙,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一隻貓?
真的只是一隻貓嗎?
她敏銳地捕捉到空氣中一絲異樣的波動,一種危險的氣息在悄然蔓延。
她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劍柄,指尖冰涼。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從屋頂破瓦而入,快如閃電,直奔蕭女俠而來!
眾人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塵土飛揚。
待塵埃落定,只見一個黑衣人手持利刃,眼神冰冷地逼視著蕭女俠。
“張殺手!”有人驚撥出聲。
張殺手,江湖上臭名昭著的冷血殺手,出手狠辣,從未失手。
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森然道:“蕭女俠,你的命,我要了!”
話音未落,張殺手身形一閃,手中利刃化作一道寒光,直取蕭女俠的咽喉。
蕭女俠雖早有防備,但張殺手的速度實在太快,她只能勉強側身躲避,鋒利的刀刃劃破了她的衣袖,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客棧頓時亂作一團,尖叫聲、桌椅翻倒聲此起彼伏。
孫二孃躲在櫃檯後面,緊張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
“蕭女俠!”洪郎大喊一聲,拔出佩劍就要上前幫忙。
“別過來!”蕭女俠厲聲喝道,目光緊緊地鎖定著張殺手,“這是我的戰鬥!”
張殺